“指揮使,讓他們先走吧。”
楚奕湊在蕭隱若的耳邊低笑著說了一聲,隨即輕輕一抖韁繩,讓那匹黑鬃馬停了下來。
但沒想到,那個老頭卻像塊腐爛的狗皮膏藥,猛地粘了上來。
他橫在黑鬃馬前,張口便是歇斯底里的咒罵。
“大晚上的騎馬,了不起啊?”
“夭壽啦!要撞死人啦!”
他一邊嚎叫,一邊用力拍著自已的胸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嚇死我的寶貝心肝孫兒了呦!”
“你們這幫天殺的!”
楚奕聞言蹙了蹙眉。
他剛才策馬過來,距離這老頭尚有數丈之遙,現在沖出來攔路,分明是蓄謀已久的碰瓷伎倆。
他直接輕輕一帶韁繩,黑鬃馬順從地向旁側踱了幾步,避開了攔路的老頭。
“指揮使,走。”
他聲音冷淡,連多給對方一個眼神都嫌多余。
與這種貨色掰扯,平白污了身份。
眼看“肥羊”要溜,老頭眼中兇光一閃。
他竟不依不饒地一個箭步躥到馬前,雙臂張開攔住去路。
“怎么?嚇壞我孫兒,就想一走了之?”
“呵呵呵,我看你們這對狗男女,八成是要私奔的奸夫淫婦。”
“今天,你們不賠個百八十兩銀子給爺爺我壓驚,我就去京兆府告狀……”
他又看著楚奕那張臉迅速陰沉下來,看著像是要動手了,卻是絲毫不懼。
“怎么?你小子還想動手,打我老頭不成?”
“來啊!往這打!打死了,我看是你坐牢,還是爺爺我倒霉!”
“到時候,官府定來抓你個狗東西……”
啪!
清脆的一聲炸響。
楚奕一鞭子,狠辣地抽在老頭臉上!
力道之猛,直接在他臉上炸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
那黏稠的腥熱鮮血瞬間迸濺而出,混合著幾顆發黃碎裂的牙齒飛了出去,濺落在地上。
“啊!”
老頭喉嚨里發出凄厲的慘嚎聲。
他捂著臉痛得原地打轉,鮮血順著指縫噴涌,剛才的囂張氣焰被這一鞭徹底抽得粉碎!
“問我要錢?”
楚奕的聲音冷得能凍結骨髓,眼底是全然的冰冷厭惡。
他沒給老頭任何喘息的機會,第二鞭緊接著重重抽向對方的肩膀!
“啪嚓!”
伴隨著一陣清晰的骨裂聲、沉悶的皮肉綻裂聲。
那老頭瘦小的身體重重摔在冰涼泥濘的地上,褲襠濕了一大片,散發出一股刺鼻的騷臭味。
旁邊的老太婆早就嚇壞了,根本不敢走上前。
楚奕高踞馬上,聲音如寒冰般落下。
“本官乃是執金衛北鎮撫使司,副鎮撫使楚奕!”
“你若是不服,明天盡管來告!”
這一聲如驚雷劈下,重重砸在老頭的天靈蓋上。
他渾身一抖,臉色煞白如紙,連滾帶爬地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泥土里,聲音顫抖得幾乎失控。
“楚鎮撫使!小人有眼無珠!”
“小人是狗!小人該死!求鎮撫使饒命……”
先前索要高額賠償的貪婪囂張,此刻只求活命的卑微恐懼,形成了極致可悲又可笑的反差。
楚奕沒再多看他一眼,繼續策馬前行。
沒多久。
兩人便來到了一處空曠的湖邊。
恰好,幾道輕微的“咻啪”聲響起,打破了沉寂。
夜空中,驟然綻放出幾朵小小的煙花,轉瞬即逝的絢爛,很快映亮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