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不安,混合著更深的恐懼瞬間扼住了她的喉嚨。
但此刻,保命是唯一的出路,求生的意志壓倒了一切。她再不敢有絲毫猶豫,幾乎是搶答般地嘶喊道:
“可以!可以!蕭指揮使,我能辦到!一定能辦到!”
蕭隱若的嘴角扯出一個毫無溫度、近乎殘酷的弧度,眼中是冰冷的警告。
“你盡管可以少給,或者……玩點花招。”
“若是讓本官查出名單有任何錯漏之處,是什么后果,本官就不說了。”
柳璇璣的身體猛地一個激靈。
她抬起頭,正撞上蕭隱若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再聯想到這位煞神竟能在深夜如入無人之境般,悄無聲息地直接闖入自己的浴房……
一股滅頂的寒意徹底吞噬了她,所有的僥幸和小心思瞬間被碾得粉碎,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恐懼在瘋狂啃噬著自己的靈魂。
“不敢,不敢,璇璣萬萬不敢……”
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頭搖得像暴風雨中的浮萍,不斷地重復著這卑微到塵埃里的保證。
“呵……”
蕭隱若再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隨即干脆利落地轉動了輪椅。
“走吧!”
白水仙立刻上前半步,握住了輪椅背,推著蕭隱若徑直朝外面而去。
直到房門“咔噠”一聲重新合攏。
夏荷才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第一個動作是跌跌撞撞地撲向房門,雙手顫抖著門關上。
緊接著,她幾乎是踉蹌著撲回柳璇璣身邊,費力地托起對方癱軟如泥、仍在不由自主劇烈顫抖的身體。
“小、小姐,地上涼,快起來……”
柳璇璣如提線木偶,任由夏荷半攙半抱地撐著站起身。
她渾身冰涼,濕漉漉的鬢發凌亂地貼在蒼白失血的額角和臉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燈臺上跳動的火焰,仿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大半。
過了好一會兒。
她深深地的吸了一口氣,那氣息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和尚未完全散盡的驚悸。
就在這時,柳璇璣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扭過頭,目光如電般射向身旁的夏荷!
那眼神驟然變得極其銳利、冰冷,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審視和狠厲!
她猛地伸出手,死死攥住了夏荷攙扶她的手腕,指甲因用力而深深陷入對方細嫩的皮肉里。
夏荷猝不及防,手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秀氣的眉頭痛苦地緊緊蹙起,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
“小姐,疼,你抓疼我了……”
柳璇璣似乎被這聲痛呼驚醒,緩緩松開了些許力道,但那目光依舊如同釘子般牢牢鎖在夏荷臉上,眼神復雜難言。
“夏荷,你從四歲就跟著我了,你我名為主仆,實則是我的親姐妹。”
“所以,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
她的眼神驟然陰冷到極致,里面閃爍著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威脅。
“會有什么下場,你心里應該很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