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海的這個問題很奇怪。
寧南的主事人難道不是市委領導嗎?這還用問的嗎?
林二微微地蹙眉。
他是來查案的,不是來從政的,但是寧南市委領導班子的班長他還是知道的。
他說了一個名字。
但是張百海卻是搖了搖頭,無奈苦笑地說道:
“他不是!”
“真正能說話的那個人在省里!”
說著他朝天上指了指。
林二思索了一下,不過關于這邊省委一些領導的信息他幾乎沒有。
這也是正常。
普通人不會去關注鄰省甚至隔了千百公里遠的另一個省份的領導。
更別說,每個省里的領導也不單單只有那幾個人,而是有足足四套班子。
林二明白他的話里意思。
就比如說,永寧省的政法委書記吳進才,當他把蒼云收入麾下的時候,那么蒼云縣真正的話事人或許就不是縣委書記,而是吳縣長了。
當然吳縣長也只不過是明面上的人,真正說話能起到決定作用的,應該就是吳進才了。
那么張百海的意思大概也是如此。
寧南真正能說了算的,可能不是他們的市委書記,而是在省里有著更深關系的某個人。
而這個人,林二想也不想地就猜出來肯定是和白家有關。
白家老爺子主政永寧省,但是沒想到他的手竟然還能伸到千里之外的寧南。
林二不禁有種頭大的感覺:白家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龐然大物啊。
張百海絕望地說道:“我們搞不過她的!”
“她的關系直通省里!”
“就算你能查到是她做的又能怎樣?”
“如果省里的那位出手……”
接著他看向了林二,帶著一絲希冀,說道:
“林顧問,我大哥死了就死了!”
“我現在只希望,林顧問能幫我二哥洗脫罪名!”
“至于張家的那些資產,她想要就拿去吧!”
“我們,爭不過啊!”
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這是一種面對著蚍蜉撼樹一般的無力感。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蹦跶一下,他就能被擼下去。
擼下去,都還算是好的了。
一個弄不好,就得進去。
試問,現在他們這種人,哪個人的屁股是干凈的。
他在工商管理局這個位置上,本來就是為了給張百福的集團生意圖方便的。
真要查,他保準都得進去。
之前就有一個小科員只是拿了供貨商六千塊的回扣都被他們塞進去坐了兩年牢。
那些吞了幾十億上百億的大佬最終也只是十五年!
這公平嗎?
那是六千塊錢嗎?
那分明就是有人想搞他了!
所以,在這個位置上,他很清楚,自己遲早是要進去的。
或許妥協才能換來一線的生機。
林二對此并沒有深究,也不想對張百海的絕望情緒說什么。
他只是平靜地問道:
“第二個問題,昆雅醫院幕后真正的控制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