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哲從顧凌風辦公室出來,突然感覺自己的雙腳有些發飄、發虛。
他自然明白,是顧書記透露的信息太具沖擊力了,讓自己一下子還沒有完全適應、消化。
他心不在焉的同走廊上過往的人點頭打招呼,趕忙改變立即回市政府的打算,一拐彎,到了自己的常委辦公室。
這里他只來來過七八回,是開常委會時,過來小坐片刻。
打開門,知道雖然自己很少來,但衛生卻是天天打掃的一塵不染的。
他進去,關上門,在沙發上坐下,心境才平復了一點。
他也嘲笑自己,自控力不行。
想起自己讀過《晉書?謝安傳》里,淝水之戰捷報傳來時,謝安“看書既竟,便攝放床上,了無喜色,圍棋如故”。其侄子謝玄“問淮上利害”,他僅淡淡回應“小兒輩大破賊。”
這種“喜怒不形于色”的描寫,讓他拍案叫絕。視為官員“雅量”的巔峰——內心狂喜卻以“圍棋如故”的平靜姿態示人,既符合“處變不驚”的官場氣度,也暗含對權力場中“情緒暴露即弱點”的認識。
現在看來,自己離這種修為涵養,相差十萬八千里也不止哩。對于一個只是在醞釀的事,就如此失態,想想自己也臉紅。
顧書記既然把這個重要的信息透露給自己,就是要讓自己早做準備,無論是在應對省委閭丘書記的調研考察,還是在未來工作的通盤謀劃,從工作計劃到人事布局等等,都應該有一個比較全面的考慮。
另外,顧書記透露的另一外信息,就是建立三縣共同產業園區的方案,不僅要通過省委省政府的批準,而且就是相關人事事務,也要由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同意才行。
能把一個縣搞好,是任何從政者的理想了。
自古以來,智者能治天下者必行能治縣、能理人事者必先知人。
所謂“智者”的定義,聞哲篤信孔子的說法,知(智)者,知也;知者,知己。
他從包里拿出自己昨天擬訂的“三縣統一發展步驟,振興革命老根據地,——對扶云、落花、花橋三縣脫貧工作的幾點淺論”。本想呈給顧書記審訂的,剛才聽了顧書記一席話,知道自己的這個綱要還是有些膚淺了。
聞哲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辦公電腦,先在上面處理了一些公文,心態完全平復了。再調出自己這篇方案,仔細修改起來。這才感覺自己手上的資料還是少了,畢竟閭丘書記作為省委一把手,他的視角、目光、站位,非常人所能企及。自己如果要踩準閭丘書記的節奏,就應該從他的高度去考慮問題,這就有一些難度了。
他拿起辦公室的座機,給梅江濤打了一個電話:
“江濤,我在市委這邊有些事,晚一點回去。你幫我辦一件事,把省委閭丘書記到我們工作三年以來的所有重要講話、對外答記者問,都給我找出來,做一個搜索目錄。對,越詳細越好。還有,云省長近兩年的重要講話也找一找。”
聞哲放下電話,起身出門,往市政府走。
回到市政府辦公室,見邱虹、吳知青都在外間坐著等他。
“都進來坐。”聞哲說著,自己先進了辦公室。
梅江濤的作法,邱虹一個人來了,就先請她進辦公室等。其他人來,一律要在外間等候。今天邱虹是帶了吳知青來,也只能讓她在外間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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