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清早,陳皮就收好九爪鉤連帶著所有傷人利器,藏在褡褳準備出門。
臨走前還不忘跟她放狠話:“我去碼頭,你別一天天到處亂跑,回來我要是看不見你...”
“就打斷我的腿。”越明珠積極回復。
沒有被威脅的委屈,她朝氣蓬勃的沖陳皮揮揮手,臉上洋溢的笑容燦爛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一路順風!”
陳皮懷疑的上下打量她兩眼,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才安分了兩日就又迫不及待的出門去搞事,越明珠垮臉嘆氣,就這,還好意思跟她撒謊,威脅她。
臉皮真厚。
他一走越明珠就悄悄尾隨過去,每天看他帶著氣出門,又帶著更大的怨氣回來。
難得見到陳皮自閉。
她好奇了幾天,終于忍不住跟過去一探究竟,徹底弄清楚他到底是在誰手里吃了癟。
不過——
到了目的地,越明珠震驚地睜大眼睛。
出現在她眼前的,赫然是一座碧瓦朱檐的巍峨府邸。
朱紅色的正門大敞,檐枋下鏤空的掛落雕刻著水仙紋飾,兩邊各掛一盞玻璃燈籠,正門臺階下方還一左一右立著近兩米高的鎮宅石獅,一只腳踩繡球一只抬抓撫幼獅,氣勢磅礴威武。
難怪這一路跟著過來路面是越走越平坦開闊,往來人群也變少了,行人穿的衣服料子都貴而不顯,原來是到了達官顯貴的住宅區。
她就知道陳皮不可能老老實實去碼頭搬磚。
可是再劫富濟貧也該有個度,上來就挑這種一看就是地方豪強,會不會難度太高了?
越明珠感到窒息。
還以為跟他斗氣的是哪個本地幫派,又或者是碼頭上的纖夫船老大之類的,雖說陳皮有以少勝多的事跡在前,可強龍不壓地頭蛇,她還是愿意相信陳皮答應她不隨便殺人的口頭約定。
殺一人,和殺很多人意義不一樣。
后者更難毀尸滅跡,原本越明珠是這么猜測,誰知道他上來就挑了個動動指頭就能把他們輕松碾死的龐然大物。
佯裝路人若無其事的繞過還有小廝當值的朱紅大門,越明珠沿著青灰色的石墻往后邊走。
然后,她就親眼目睹陳皮從兩米多高的圍墻上輕松越過,靈敏的簡直像只腳不沾地的燕子。
無力在心底捧場的給他鼓掌叫好。
他倒是民國版跑酷跑的瀟灑,她怎么辦?
來來回回走了大半天,終于在一面青灰色的墻壁上找到幾個不起眼的支撐點。
活動了一下腿腳,越明珠開始攀爬。
摔了不下十次終于爬上去,好不容易用腳蹬著一個磚面微微突起的地方,兩手緊扒墻頭把自己成功的掛在上面。
墻頭剛探出腦袋,她就在下面發現了陳皮,忙縮頭躲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
站在陳皮的不遠處的是一位身穿紅衣的年輕男子,其外貌之俊美,用古文來形容那真是立如芝蘭玉樹、笑若朗月入懷。
這家主人這么年輕俊美嗎?
不,這不是重點。
沒被美色動搖的越明珠心一沉。
他手里拈花般輕巧的拿著正是九爪鉤,差點就誤以為他是個只會吟詩作對的文弱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