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珠一時被問住,呆了兩秒,她試圖從回憶中翻點舊賬。
出于種種顧慮,她決定先從身邊人下手,這樣舉例說明比較有說服力,她清了清嗓子,“就拿張日山來說吧,他剛到我們家就差點搗了我眼睛,后來小魚讓他道歉,他態度還特別不誠懇……”
齊鐵嘴吃驚:“他敢搗你眼睛?”
“這不是重點,聽我說完!”
“好好好你說你說。”
越明珠重新調整心情,面容一肅,“后來我主動向他示好他不領情就算了,整天跟在表哥身后佛爺長佛爺短,本來我就對他懷恨在心,當時還想過——”
她壓低聲音,展露一絲陰暗面,“要不要悄悄把他做掉。”
做…做掉?誰做掉誰?
齊鐵嘴在腦子里把這句話細細捋一遍,本能促使他先一步捂住嘴,幸虧這么做了,因為他差點沒笑噴,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不讓嘴角上揚太明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緊扒住自己下半張臉,死死控制面部肌肉,憋笑憋到整個人都在哆嗦。
越明珠:“……”傻子都能看出他笑話自己不自量力。
沒想到一片真心竟換來如此態度,她面無表情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很好,今晚就先做掉你練個手!”
“別啊明珠。”齊鐵嘴哭笑不得,“大不了我幫你做掉張日山,咱們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
隨后他越過明珠往后看,“佛爺,明珠能不能做掉張副官不好說,做掉我肯定是沒問題的,你幫我勸勸她,八爺我還沒活夠呢!”
這回輪到越明珠愣住了,她慢慢起身,回頭。
張啟山在門外屋檐下駐足,戎裝未解,古井無波的深邃眼眸在她看來時微微閃爍,似燃著火。張日山傻傻站在一旁,也不知道他倆什么時候到的,又聽了多少。
當著齊鐵嘴的面她說了那么多掏心掏肺的話,可話題本人來到跟前,不知道為什么她一反常態連半句軟話都羞于表達。
涌上心間的反而是早已煙消云散的賭氣。
張日山努力放空大腦想要忘記剛剛所聽到的一切,但是越想忘記就越是記憶猶新,他思緒漸漸偏離初衷,沒忍住看了小姐一眼。
就一眼。
越明珠震怒:“看什么看,從我手里撿回一條小命兒你就偷著樂吧。”
張日山:“……”
“還有你!”她連張啟山也不放過,咄咄逼人:“老奸巨猾,最壞的就是你!”
張啟山:“……”
所有人保持沉默,目送她氣勢洶洶地走過博古架,穿過前廳,路過張啟山張日山兩人,頭都沒回的往外去。
中途還能聽見——
“您這就走了?這些我剛買回來……”
“起開!”
很好,齊鐵嘴深感欣慰,小滿也沒躲過。
這個被他吩咐出去買點心和酸梅湯的伙計提著一兜東西進屋,滿臉委屈,“八爺,我已經很快在往回趕了,我真沒偷懶!不會因為我回來晚了明珠小姐才生氣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