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這種不著邊際的話來搪塞她。
見他安然無恙確實不像受傷,越明珠也沒跟他翻舊賬,想起先前那個伙計,覺得陳皮整日在外奔波見過的人肯定比自己多。
“你見過七根手指的人嗎?”
陳皮神色古怪:“怎么突然問這個?”
“那就是見過?”
“以前給我寫那塊板子的喜七就是七指,在左手上。”他碼頭擺攤那塊板子上刻的字包括殺一個人一百文的價格都是喜秀才寫和定的,還一口斷定他今后的榮華富貴全在那板子上,陳皮對此深信不疑。
越明珠訝然:“也是左手?”
這么巧。
“我說的可不是寄生在小拇指或者大拇指旁邊像肉瘤一樣的手指。”為了形容的更詳細一些她牽住陳皮又拽了拽他手指頭,小小揮舞了一下,“是可以單獨靈活使用的那種。”
小拇指被掰的有點癢,陳皮反應慢半拍,低笑:“嗯,喜七多出來那兩根手指跟其他正常手指頭沒兩樣,不是瘤子。”
多出來的完整骨骼肌、神經系統、血管……
真是不可思議。
要不是人家身有殘疾怕盯久了會多想,越明珠就近距離觀察一下了,主要是那伙計怎么看都很不一般。
奈何她早已不是初來乍到見誰都想挖來當后手的那個她,別看抱上金大腿后她動不動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其實九門內部臥虎藏龍的人不少,包括小張們也是各有千秋。
總而言之,眼光水漲船高。
把那點好奇拋之腦后,她松手:“好吧,那我們去看電影。”
前兩天曲冰打電話約她去看電影,只是當時她在忙別的事就沒去,也不知道曲冰從哪兒打聽來的消息說什么《電影檢查法》要對部分情節大剪特剪,讓她近期有什么想看的早點去看,不然等翻過年全是被大幅度修改后的殘次品。
對電影一點不感興趣的陳皮眼神飄忽:“明珠,你說看什么就看什么。”
交通工具是她來時坐的車,司機對自家小姐帶了四爺上車沒發表任何意見,默不作聲地開車駛向電影院,只是免不了同情一下不知去向的張日山。
如今影院雖然按規定分男女席位,但同樣也有專為權貴設立的包廂,還是婉瑩告訴她的。
真男女分坐,不用想都知道陳皮肯定會拿工作人員撒氣。
大冬天影院內部不缺供暖,她坐了沒一會兒就犯困,劇情斷斷續續看完了,出來的時候被外面冷風一吹瞬間精神振奮。
跟曲冰她們來看大家還能就著電影劇情互相調侃幾句,吃吃喝喝,沒聲音也不影響快樂。
跟陳皮看……
越明珠偏過頭去看他,天色已黑,散發著微弱光芒的路燈下,陳皮有些出神,眉頭緊皺,像是思索又像困惑。
說來奇怪打從電影院出來,他除了剛開始問了她冷不冷、餓不餓得到否定之后就再沒說過話。
越明珠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冷不丁問:“在想什么?”
陳皮大剌剌:“吃嘴。”
越明珠:“……”
陳皮:“……”
她滿頭黑線。
吃什么嘴,是電影里女主角和男主角靠鏡頭借位拍成的那個吻吧。
接吻不會說,親嘴也不會說,就知道吃吃吃!
在她沉默如有實質的視線下,陳皮心頭竄起的那股火氣無聲無息被澆滅了,他這人沒什么羞恥心,當著明珠面說了些不要臉的話也沒覺得哪里不對。
或許是臉皮夠厚又或許是他這個人本就不能用世俗常理來衡量,猝不及防被套話也沒像一般人那樣面露羞愧,眼睛直勾勾地回望她,直白到完全坦然的態度反而沒有低俗的下流感,就好像那句“吃嘴”跟“冷不冷”“餓不餓”沒什么區別。
越明珠慍怒:“吃嘴?我看你是想吃嘴巴子了吧。”
她作勢揚起的手讓陳皮下意識抬頭看了過去,他恍惚著想自己上次挨明珠巴掌是什么時候,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
想起她手心從在臉上擦過的觸感,他頭皮發麻,呼吸停滯一瞬,心臟砰跳。
陳皮脫口而出:
“也不是不行。”
越明珠:“……”
不!知!羞!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