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宣帝大喜之下,大手一揮,賞賜了道君醫館二百兩銀子,結果到他手里,最后竟然只有二十兩銀子。
也就是說,這群人在道君醫館不知情的情況下,活生生被剝削了一百八十兩銀子這一個極為荒唐的數字。
而此事道君醫館本應該是唯一知情者的方誠,則在皇宮之中,若是沒有御令,這輩子是別想出來了。
果然,上面爛了,
當年那周武帝是生怕自己死后自家這兒子配不上皇位,才那般嚴苛到極致的教育這周宣帝,或許正因如此,才徹底起了反作用。
隨著道君講完《針灸》一書,卻見下方幾十位學生無一人離席,均是看著他,面露擔憂之色。
最前方的一位學生起身,恭恭敬敬的朝著道君行了個禮,道:
“金靈子師傅,不知道方師幾時能歸”
“可是在擔心他”
“正是,不瞞金靈子師傅,我等也清楚如今圣上的脾氣,如今.”
“放心吧。”
那學生還未說完,道君便微微搖頭,打斷了他。
“你們方師本事了得,皇帝也同樣需要仰仗他的本領活命,沒見宮中送了賞銀過來。”
“你們啊,與其擔心你們的方師,還是好好專注于自己的學習才是,做這些自己能做到的,否則等他回來,見到你們輕慢了醫書,才會生氣。”
那站起的醫館學生聞言,面露糾結慚愧之色,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這您說的是,是學生著相了。”
道君看著眼前這些道君醫館的門人,緩緩道:
“我知道你們擔心方誠,但你們要記得,你們現在能做的,要做的,只有研究醫術,不斷提升自己的本領。”
“至于方誠那邊,他的本領比你們大的多,也要安全的多。”
道君說完便緩緩起身,離開了這里。
“恭送師傅。”
方誠入宮后,宇文赟的身體情況好了一段時間便開始再度惡化,只不過有方誠提供的丹丸,看起來沒有那么虛弱而已。
此時的宇文赟,雖然已禪位于長子不過八歲的宇文闡,他則自稱天元皇帝,仍掌控朝權,隋國公楊堅為輔政大臣,拜為大丞相。
數月后,宇文赟的身體狀況一落千丈,明顯的回天乏術,躺在床上,由美妾愛妃侍奉,但明顯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此時的方誠,已經被宇文赟關進了大牢,與一眾“庸醫”一起,然而還未等他下令處置道君醫館以及天牢的眾人,這皇帝便突然病逝了,享年二十二歲。
此時,大牢中。
方誠盤坐在大牢里,在宇文赟死去的那一刻,一聲凄慘的龍吼緩緩傳入了方誠耳中,讓他睜開了眼睛。
“北周的龍脈就要散了”
隨著宇文赟這位“天元皇帝”死去,年僅八歲的周靜帝宇文闡又如何能護得住北周這已經糜爛的江山。
果然,方誠在天牢中呆了數月的光景,到了宇文赟死去的第二年,也就是大定元年,宇文闡就被迫禪位給左大丞相楊堅,降封為介國公,徹底失去了江山。
楊堅代周稱帝,國號隋,是為隋王,建都大興城,改年號為開皇,是為開皇元年。
數月過去,此地的眾多太醫御醫似是早早被人遺忘,然而也正因如此躲過了一場場明里暗里的刀光劍影,明爭暗斗。
眾位太醫御醫在大牢中蓬頭垢面,唯有方誠還是如當年進來時那般。
“噠噠”
聽聞一陣鎧甲碰撞的聲音與急促又平穩的腳步聲,方誠緩緩睜眼,看向來到了他面前的一眾護衛將領,還有那被保護在中央的楊堅。
“不知先生可還記得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