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此想,嘴上說的卻是:“既是本家侄女兒,一并去樊樓喝幾盞,到時候她們女眷坐一屋便是。”
慕容妍一臉懵逼,趙子稱卻用眼神示意她別多問,兩人便上了車。
上了車后,趙子稱趁著一路的機會,壓低聲音交代:“那老伯很神秘,至少也是宗室近支的親王,身份極為尊貴,所以我才介紹你也是趙家人,這樣方便些。一會兒只記住你是我親妹妹,別的別亂多說。
那老伯旁邊的女子,應該是他的寵妾,眼光也很厲害,別被她套了話去,一切自有我,到時候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千萬別反駁。”
慕容妍倉促記下了趙大哥的交代,只覺得非常刺激,暗下決心一會兒一定少說話。她只是跟趙子稱簡單對了下口供,他家里有哪些親戚,父母近親叫什么名字,家住何處,別的一概不多說。
……
一行人很快到了樊樓,趙佶和李師師低調地從旁邊的樓梯直接上了二樓,再轉去三樓。因為并沒有人認識趙佶,而李師師又戴著帷帽,還有護衛暗中開道,自然沒人阻擋。
但趙子稱卻不同,他在太學廝混過兩年半,在汴京結交認識的人也不少,尤其有很多太學生,以及一起跟他考過舍試后在京城候缺的同年。他剛走進樊樓,在一樓大廳還沒來得及上樓梯,便被人認出來了。
“這不是趙賢弟么?聽說你盤纏用盡,回老家候缺了,怎得又回來了?而且都來得起樊樓了?莫非是遇到了貴人相助,來上下打點插隊?”
趙子稱抬眼一看,對方是幾個在太學時有過數面之緣的同學,談不上多好的交情,只能說是認識而已。否則他們說話也不至于那么酸溜溜的。
趙子稱血統高貴,但原先家里窮,他在汴京求學那兩年半,可是一次樊樓都沒來過,如今突然出現,又被老同學看見,當然會起哄。
趙子稱懶得多解釋,只是長話短說:“今日確實是有本家長輩相邀,恕不奉陪了,有機會再聊。”
正在這時,在一樓聚宴的那群太學生里,又走出幾個社牛,其中有人開口幫趙子稱解圍:“趙賢弟素來勤儉,你們不要妄自揣測。”
趙子稱又看去,很快就認出,說話之人正是一個在太學時學舍比自己低很多級、但人脈極廣的大社牛——陳東。
陳東也算是徽宗一朝太學生里的頂流了,畢竟后來靖康之恥前,太學生聯名上書彈劾六賊,就是這人帶頭的。他素來喜歡當噴子,被蔡京所忌,所以多年都升不到上舍,參加不了上舍試。不像趙子稱出身清白,宗室貴胄,升學應考的機會比較多。
當然了,趙子稱穿越前的上舍兩試兩優也是真本事考出來的,哪怕升學有優待,考試時他卻沒有作弊,也都是糊名謄錄的,真比學問他也不虛陳東。
也正因為他的超級社牛屬性,所以遇到太學生扎堆的聚會,就很容易出現他,倒不是什么巧合。
趙子稱不想多生事端,就跟陳東稍微說了幾句,便要上樓。
可惜這一幕卻偏偏被已經上到二樓的趙佶回頭看見了。
趙佶連忙問了左右心腹,得知那個很能來事的、正在跟趙子稱攀談的太學生,本就是個桀驁亂說話的妄人,趙佶心中一動:
“反正一會兒女眷單獨坐一屋,倒也不懼被這些人看穿身份。那叫陳東的既是個口不擇言的妄人,正好借他之口試探子稱賢侄的口風,到時候朕只要起個頭,把話題引向‘減少花石綱以救民’,陳東肯定會起哄,看趙子稱如何應對。”
存了這個念頭后,趙佶立刻化身慈祥老伯,大聲開恩道:“既是賢侄的同窗,也可上樓一起飲宴,卻不可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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