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稱這話剛說一半,魏憲立刻露出瞠目的表情,很是驚訝,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趙子稱連忙解釋:“別想多了,其實下官也不敢確定,因為我們自始至終沒有挑明,下官當時是在艮岳,見到了一個自稱濮王之后的宗室伯叔游園……但后來種種跡象表明,他似乎就是今上。
下官回到蘇州后,短短數月內連續升遷,我暗自揣摩,應該也是跟入了今上法眼有關。因此我便想,或許今上對于我這個遠房侄兒,還有些好感。
因此,若是我上書彈劾朱勔獲罪,通判可另行設法申訴,只要讓官家知道‘姑蘇趙子稱蒙冤’,他念及本家同宗情分,說不定會復查,至少也不會草率處置。
但若是通判直接上書、并且獲罪,我們又如何利用第二次機會翻盤?在我而言,我是決不能明示‘我知道了去年夏天在艮岳遇到的那位伯父就是今上’的,這種事情,知道了也只能裝不知道,只有那位可以認,我是萬萬認不得的。
下官也就是當通判是忘年知己,才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私下說知,此刻再無外人,不傳六耳,通判聽過就行。”
出了這個房間,趙子稱是絕對不會認賬的。隨口幾句話,他也就不怕魏憲抓住他的把柄。
魏憲聽到這個重磅消息,果然瞳孔瞬間劇烈縮放了幾下。
他一開始是不信的,可后來一揣摩,趙子稱仕途確實很順利,太學上舍生兩優的入仕基礎,卻能第一個官職就給姑蘇縣丞,而且干了三四個月就升職了。趙子稱說他在東京將作監修艮岳的時候遇到了皇帝,被其賞識,也就說得通了。
“他是去年考中的,而官家那位最受寵的皇子鄆王,是前年考中的,比他還早一年。而且聽說鄆王的年紀,也就比他長一歲……
人之常情,若是遇到了跟自己愛子年紀、履歷都仿佛的本家侄兒,愛屋及烏,稍稍給予提攜,也屬正常。何況聽說其父去年冬天也突然被補蔭襲爵、得了開國侯,種種跡象,他所言應該是真的……”
魏憲心中如是盤算了一番,抽絲剝繭,發現居然全都對得上。
這就不奇怪了。
如此說來,這個上書彈劾的事情,還真該讓趙子稱先投石問路,而他自己該穩一手,先在暗中觀望,如果趙子稱被反噬了,自己再動用最后的渠道,讓官家知道趙子稱的忠義和冤屈。
“既如此,老夫也不跟你搶了,江南百姓,都擔在你肩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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