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排了一會兒隊后,見募兵審核還沒開始,心中有些不安,便找其他人攀談起來。
那寬肩猿臂的高大漢子對著排在前面的人拱了拱手,打個問訊:“這位兄臺,聽說濟南府新募馬軍,每月軍餉竟有五貫錢,還別有支給糧米布匹安家,可真么?
朝廷招募禁軍,也就每月兩貫軍餉,外給糧米,這濟南府募兵,怎會比朝廷禁軍還高出許多?”
被問的那人應該是來得更早,已經打探得很詳細,當即賣弄道:“那能一樣么?朝廷募集禁軍,那也都是不打戰的年月,才只給兩貫,還會被克扣。
如今這濟南府的馬軍,募兵后吃不了幾個月糧就要上戰場的,不給高一點誰干?俗話說得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是都沒養直接用了。五貫錢的軍餉是真招不到人,要不是看在一錄用立刻發二十貫安家費,才沒那么多人來呢。”
那高大壯漢聞言一驚:“果真么?只要錄用,當即就發二十貫安家費?”
對方卻只是冷笑一聲:“你是哪里來的后生?真當那二十貫安家費是容易拿的?看見校場上那堆石鎖沒?要舉得起一百二十斤的石鎖,舉過頭頂再輕輕放下,舉五次才過關。還要能拉開二百斤的硬弓三次。最后,還要過關基本的騎術,上了馬背繞著校場奔馳三圈不能掉下來。
全都做到,也不過是當個小兵。如果能舉更多次石鎖、拉開更硬的強弓,才有資格參加后續的考核,比試武藝酌情授予隊率等職。沒那點斤兩的話,還是乖乖應募守城的步軍吧。”
高大壯漢謙虛地拱了拱手:“俺是相州人,姓岳名飛,這位是俺的槍棒師傅,本縣的陳師傅,這是舍弟岳翻,其余幾個都是同縣一起學槍棒的。我們雖然沒多大本事,對氣力、弓馬倒有些心得,情愿一試。”
剛才出言指點岳飛的那些人,聞言頓時哄笑起來:“這后生,果真不知天高地厚!別處不知道,本州的馬軍關指揮使,那可是武藝超群,連此番來督導募兵的文官,都是極為了得。敢來濟南府說嘴自夸武藝的,還沒見哪個討到好的!”
岳飛的小弟岳翻,如今才十五歲,年輕氣盛,聞言不由有些惱怒,當即反唇相譏:“陳師傅可是大名府都有數的槍棒名家,俺大哥跟隨學藝有成……”
“六弟!”岳飛畢竟比幼弟沉穩些,當即喝止了對方的反駁。
他心中也是有傲氣的,但只想等一會兒有機會,再憑實力說話。現在多說嘴有什么意義。
其余排隊眾人無不哄笑,場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
一個半時辰后,校場北邊的演武廳內。
日常巡視完一圈募兵工作后,趙子稱正讓關勝陪著他相互切磋。
主要是今天一早,趙子稱并沒有發現什么后世留名的英才豪杰,確切地說,他來濟南府視察募兵工作七八天了,始終沒遇到什么漏網的將才,所以他也有些懈怠了。
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大張旗鼓高調重酬募集精兵,這個策略到底有多大效果。
既然沒遇到史書知名人物,趙子稱也就懶得親自主持了,晃悠完一圈,繼續跟關勝切磋武藝,聯絡感情。
趙子稱這幾個月,雖然政務軍務繁忙,但每天只要有空,還是會抽出至少兩個時辰習武強身,活動筋骨。外出視察軍務的日子,習武騎馬的時間就更多了,所以進步仍然神速。
他五月份的時候才拿到的岳母點評版摩尼挪移法,至今也才四五個月,所以這段時間還算是新手紅利期,跟慕容家家傳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秘法融合,每練一次,都能有一丁點新的心得。
而只要跟更多不同的高手切磋,這個進步的速度就還能進一步加快。因為不論挪移也好,還施彼身也好,都是非常吃實戰經驗的武功。見識的敵人種類越多、對戰過的招式套路越多,騰挪起來也就越純熟、越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
此前趙子稱身邊并沒有用大刀的名將,跟使用重兵器的高手對練,也只能找用禪杖的魯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