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可怖的巷子里面,一個中等身材,留著短發,滿身邪性的男人手中拿著一個稻草人。
那稻草人的臉上貼著一張照片。
凡是認識的都能看出那就是鄭南的照片。
此時,那照片上已經插上了幾根一指多長的細針。
這男人的右手上還拿著一根針,向著照片上的鄭南的嘴里插下。
細針輕而易舉地刺穿了“鄭南”的嘴,又刺穿了下面的稻草人。
想到這人現在所承受的痛苦,男人的臉上露出一絲扭曲的笑容。
殺一個根本不夠……
一只黑貓從男人不遠處經過,看了男人幾眼,忽然像是受驚了一般怪叫一聲,竄進了旁邊亂糟糟的垃圾堆里。
拿出一根新針的男人忽然停住。
“降頭師?我大老遠就感受到了你身上的氣息。”他微微偏轉腦袋,看向巷子的盡頭。
“乃密?好邪惡的降頭術……”一個男人逆光走進小巷。
他的身形消瘦,聲音沙啞,夾雜著某種說不清的情緒,身體擋住光線后形成的影子一點點地籠罩了大整個小巷。
從影子能看出這人的右肩上匍匐著一個什么東西。
直到被陰影遮擋住眼睛,被稱為乃密的降頭師才看清了李偵的臉,以及趴在李偵右肩上的邪異的蝙蝠。
忌憚地看了看李偵肩上的蝙蝠,乃密忽然大笑起來,譏諷道:“好笑,你這種身上有血氣,邪氣入骨邪道降頭師竟然說我邪惡,你有這資格?”
李偵笑了笑:“邪道?身上有血氣,邪氣入骨就不能是正道降頭師?”
他的臉色非常白,襯托得雙眼更加漆黑,仿佛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自修煉降頭術以來,能吸引李偵興趣的東西越來越少,眼前的乃密就是少有的能引起他興趣的對象。
在他肩上的赤眼蝙蝠對著乃密怪叫了一聲。
乃密冷哼一聲:“我沒見過一個正道降頭師有你那么重的邪氣,即使站得那么遠,我都能察覺到你身上散發的惡意。”
對面那家伙那身邪氣與惡意已經強大到了令他忌憚的地步。
其人絕不是普通的降頭師,否則一心只想殺人的乃密根本不會和對方廢話。
有實力的人才有與他對話的資格。
李偵安撫了一下肩上的蝙蝠:“正道和邪道怎么分?我只是殺該殺的人,怎么就不是正道?”
乃密把手里的針插到稻草人上,才冷冷說道:“眾所周知,以降頭術害人殺人的都是邪道降頭師,必然會被惡念感染,墮入魔道。”
“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那些本來會被害死的好人反而因為我活了下來,難道我算是邪道降頭師?”李偵繼續向前,直到距離乃密五六米遠時才停了下來。
“大家都那么認為。”乃密沒有抬頭。
李偵搖頭:“那是大家錯了。”
“世道公認。”
“那就是世道錯了。”
乃密沒有抬頭:“我也在殺該殺的人,那你為什么阻止我?”
李偵真心實意道:“在沒有犯下大錯前,離開港島,回你的南洋,對于你是最好的選擇,也許我們還能交流一番降頭術,如果你愿意的話。”
“離開?”乃密從喉嚨里發出低沉的笑聲,“你說殺該殺的人也是正道降頭師,我現在就是要殺該殺的人,你讓我……離開?”
李偵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你自稱為正道降頭師,卻用愛情降去害人,結果遭受反噬,導致你妹妹身死,你認為誰應該承擔最大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