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晃。
清脆的鈴鐺聲便響徹在湖邊。
“太上敕令,尸隨鈴……”
毫無來由地感到心悸的李偵驟然抬頭看向天空。
“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劈開了上方的烏云,直直地向下劈到了僵尸身上。
僵尸身周縈繞的黑氣被劈散了大半,發出一聲痛苦的吼聲。
與此同時,李偵的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有人破我的法?”
擦掉嘴角的血液,李偵緩緩轉頭看向湖對岸的方向,血絲密布的雙眼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要是有人在遠程做法針對他,李偵理應提前生出感應。
他之所以那么放心地開始煉尸,就是因為沒有感應。
應該有個很厲害的法師,用了某種手段才阻斷了李偵的感應。
可是獨眼法師剛死,馬祥坪哪來的那么厲害的法師?
李偵低下頭,又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僵尸這種極陰之物最忌憚的就是陽性的東西,其中尤以雷電為最。
現在有人用雷法把這具即將成型的僵尸炸了那么一下,至少毀掉了李偵的一半心血。
但李偵似乎沒有生氣,臉上反而帶上了一點笑意。
“終于見到了一種厲害的道術……”
轉頭看向小鬼,李偵發現小鬼倒在了地上,身體變成了半虛半實的樣子。
應該是被僵尸連累,順帶被雷劈了。
這小鬼用來做事,殺普通人可以,一面對有法力的高人,果然就是一盤菜……
轉頭看向湖對岸,感知了片刻,李偵盤腿坐下。
李偵的元神對那種雷電也十分忌憚。
從心悸中緩過神來,他的元神才脫離了肉身,向湖對岸而去。
……
苗家大堂外,一位身穿道袍,臉型狹長如狐貍,留著兩撇胡須的中年道人站在一座高達半丈的法壇上。
他右手持桃木劍,左手持符,正神情凝重地看著湖面方向。
法壇四處站著一排排警惕的士兵,把這法壇圍得近乎水泄不通。
在四角各有四個穿著道袍的年輕道人。
最靠近法壇的地方站著一位腰間配槍的方臉中年軍官。
見到法壇上的道人久久沒有說話,那方臉軍官忍不住說道:“方道長,情況怎么樣?”
道人低頭看向軍官,皺眉道:“我剛才察覺到那邊有陰煞之氣匯聚,才匆匆地布置好法壇,施展雷法試圖破除陰煞之氣,但……即使那么剛烈的炸雷也沒有徹底清除那些陰煞之氣。”
方臉軍官被嚇了一跳:“難道是那惡鬼又來了?”
“不是那惡鬼。”道人搖了搖頭,神情有些不屑,“按照那兩個下人的說法,那所謂的惡鬼也不過就是一只小鬼罷了,只有那些野狐禪才會認為那是什么惡鬼。”
他說到“野狐禪”的時候語氣更為不屑,顯然是意有所指。
中年軍官問道:“不是小鬼,難道是那只吸血僵尸?那只僵尸更加可怕。”
道人點了點頭:“有點像是僵尸,不過我也不確定。”
“不管是不是,讓我用了一張引雷符,對方肯定不會好受。”
方臉軍官的神色沒有放松:“昨天那位……那位法師進來沒多久就沒了,現在連尸體都沒有找到,道長雖然法力高強,還是需要小心一點。”
“人與人是不能相提并論的。”道人冷笑了一聲,“有人自號法師,其實不一定配得上那個稱呼。”
方臉軍官連連點頭:“道長本領高強,肯定能除掉那只惡鬼。”
“放心,我早有準備。”道人笑道,“我隱藏了大半天,才等到這東西出來搗亂,盡快收拾了它,我也好盡早回去向王督軍復命。”
方臉軍官跟著笑道:“督軍正愁沒有銀子打仗,苗家就送來去了那么多銀子,肯定能讓督軍高興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