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李偵睜開眼,拿起地上的三清鈴,輕輕地晃動起來。
“太上敕令,尸隨鈴動,急急如律令!”
李偵的咒聲一落下,地上的僵尸的雙臂動了一下,隨即一點點地從地上爬起。
這僵尸兇相畢露,對李偵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吐出一大口黑氣,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滿嘴尖銳的獠牙咬入李偵的身上。
緩緩起身的李偵晃了晃手中的三清鈴。
僵尸渾身一震,便定在了原地。
李偵走到裝著小鬼的小竹筐面前,打開蓋子,向里面滴了自己的幾滴鮮血過去。
那干癟的心臟吸收了李偵的血液后,迅速變得飽滿起來。
“我……我被雷劈了!”
半透明的小鬼一復蘇過來,便驚懼地縮回了小竹筐內。
李偵沒理他。
他拿起地上卷起來的報紙,從報紙里面拿出一撮短發。
這正是他剛才趁機從法壇下的那名方臉軍官那里拔下來的。
抽出幾根短發,李偵將之放到了僵尸的鼻孔前。
“去殺死這頭發的主人!”
李偵晃了晃三清鈴。
僵尸鼻孔一抽,把那幾根短發都吸進了鼻孔內,然后軀體不斷地震動起來,難以壓制的暴戾讓它不斷地從喉嚨內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
李偵看向小鬼所在的竹筐:“把他帶到湖對岸去。”
小鬼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個腦袋:“我害怕被雷劈。”
“這次不會劈你,你還不值得別人專門用雷劈。”
“真的嗎?”
“把它帶過去,算你完成一個任務。”
李偵找來一截干枯的木頭,用藤蔓把僵尸和枯木綁在一起,然后直接把僵尸和木頭一起推進了湖里。
枯木雖然浮力不小,但是無法承載僵尸的重量,與僵尸一起變成了半浮半沉的模樣。
李偵把幾根頭發交給了小鬼:“把一根頭發放在它的鼻子前,它就會發狂殺人,你也可以用頭發引導它前進的方向。”
對方知道他能控制小鬼,肯定會有所防備,不會給小鬼殺人的機會,所以李偵沒有對小鬼說太多的交代。
只要它把僵尸送過去就好。
小鬼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多說幾句,什么時候一句都能不說。
它從小竹筐內跳出,直接下了水,推著那個浮浮沉沉的枯木和僵尸迅速地向對岸游去。
一圈圈波紋以枯木為中心向水面四處擴散,在黑夜間并不引人注目,還沒有河里的大魚在捕食時造成的水花大。
李偵看向對面。
那邊的火把更多,應該是派了更多的人在那邊防備。
但在漆黑的夜晚,他們不敢來這種環境復雜的湖邊搜索。
李偵拿起地上的報紙,把頭版新聞上的那張有點模糊的黑白照片給小心地撕了下來。
如果仔細看的話,能夠看清那就是那個方臉軍官的照片。
從獨眼法師的記憶里,李偵知道那人叫做吳友安,是個貪婪無度,殺人如麻的軍痞。
這年代拍過照的人比較少,但是仍然有拍照的機會,所以李偵按照記憶去到了那個吳友安的家里,準備尋找照片。
結果照片沒有找到,卻看到了這張報紙。
報紙上報道的是吳友安某一次打了勝仗歸來時,記者采訪他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