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強,更適合繼承這巫術,可惜,你先學的是降頭術。”
“真是可惜……要是先遇上你,我師父肯定看不上我這個膽子的弟子。”
李偵沒覺得有什么可惜的。
他轉身看向那具干枯的女尸,轉而問道:“法師的種鬼之術快要完成了?”
提拉帕驚訝道:“你聽說過種鬼之術?”
李偵敷衍道:“聽別人提起過,這邪術能把一個女人死后的怨氣催生到這個地步,很可怕。”
“她的鬼魂固然可怕,但還不是最可怕的。”提拉帕自信道,“這術法施展到現在,其實只完成了一半。”
“還需要借用一個成年男性的陽氣,來完成最后的一半。”
“所謂的種鬼其實是要從她的腹部種出一個可怕至極的鬼物,替她去報仇。”
提拉帕向后招了招手,那個被強行控制著走來的死人從屋子的一角鉆了出來,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女尸。
“最后的過程要開始了,我們需要避一避,這個過程不能圍觀。”
提拉帕率先向屋子后面走去。
李偵看了眼那具已經逐漸睜開雙眼的女尸,與周通一起走向屋子后面。
后面是一個用于休息的臥室和廚房,各種生活用具十分齊全,可見提拉帕應該在這里生活了不少時間。
提拉帕隨地坐下,對李偵說道:“不瞞你說,我來到港島后處處碰壁,一身邪術也無處施展,連工作都難找。”
“前幾天準備用術法給自己改運,結果……差點被打死,運沒改成,還更差了。”
“那些巫術我一般不會輕易使用,因為代價很大,就拿種鬼來說,不管這術成不成功,我們都需要付出非同小可的代價。”
周通悶聲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你愿意付出任何代價,你問過我的愿不愿意嗎?”提拉帕冷笑道,“萬一復仇失敗,我的術法被破,你以為死的只是你一個人?”
周通默默地低下頭。
提拉帕說道:“完成最后一個步驟后,誕生出的鬼胎會替你去報仇,你最好期待這中間不會發生什么意外。”
李偵忽然注意到提拉帕的頭發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他的臉上的那種干巴巴的皺子也在迅速擴大,逐漸占據了他的面龐,使他看起來和外面的干尸變得越來越像。
注意到李偵的目光,提拉帕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就是施展種鬼之術的代價,他也一樣。”
周通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
他手上的干巴巴的裂紋也在迅速擴大。
提拉帕的巫術怎么比降頭術還邪門?
李偵問道:“我聽說種鬼種出來的鬼胎非常可怕,會不會失控?”
“一般不會。”提拉帕指向周通,“那東西需要以他的血液來喂養,能被他的魂操控,不過要是他也出問題,那就難說了。”
“種出來的鬼胎似鬼非鬼,確實非常可怕,一旦失控,殺傷性很強。”
李偵疑惑道:“既然如此,當初何必要施展這種需要付出大代價的邪術來報仇?”
提拉帕苦笑:“我要是能夠用其他術法幫他報仇,何至于用這種方法?”
聽他的語氣似乎有難言之隱。
但他不愿意多說,李偵也沒有問,心中猜測多半和來港的事情有關。
沉默片刻,提拉帕沉聲說道:“和他有關的仇人我們已經殺了一個,除了你暫時保住的這人外,還有他妻子的情夫沒有殺掉。”
“昨晚,我施展法術,驅使她妻子的魂魄去殺人,她附身在了那男人的妻子身上,最終沒能成功殺掉那人。”
李偵聽著有點奇怪:“她為什么不直接殺人,而是要附身在那人的妻子身上?”
提拉帕說道:“她的惡趣味而已,她想把人折磨致死,并不想直接殺人。”
“她知道,即使她殺不了人,等她孕育出來的東西出世,那些人也一個都逃不掉,只會在絕望中死去。”
“但是,我感知到她附身的那個女人的狀態有點不對,像是被什么鎮壓了,動都動不了,這讓我有點不安,對方好像也請了什么高人。”
周通悶聲道:“她……她會殺那家伙的妻子?”
“不會。”提拉帕說道,“這事和那家伙的妻子無關,她只是想用那家伙的妻子折磨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