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驚,都是吹牛而已,誰要是能把這種巫術修行到那種層面,那邪神達瑪蘇錄也該復生了。”提拉帕冷笑道,“不過就是為了那個有能力的人的賞錢和許下的承諾而編造出來的借口罷了。”
“當然,他們也想找借口徹底根除我這派巫術的傳承,沒有人想看到殺傷性那么廣的巫術繼續流傳下去。”
他譏諷道:“身為降頭師,你要是每天殺一個人,他們會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但你要是一天就殺幾十個,幾百個,他們就會說你是最惡毒的,最該遭受毀滅的人。”
周通大致明白了提拉帕的意思:“你用種鬼煉制出鬼胎,就是為了……應付那些人的追殺?”
“是的。”提拉帕直言道,“沒想到我來了港島,他們還不放過我,而我又受到了巫術的反噬,身體狀況又不怎么樣。”
“恰好你來找我,我就順水推舟,煉制出一個恐怖的鬼胎來對付他們。”
周通道:“他們快要到港島了?”
“不,他們已經來了。”提拉帕忽然停住。
周通也猛然停住。
在他們兩人的前面出現了四個男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個長發老頭,花白的頭發在頭上扎成了一個圈,蒼老的臉上不像一般老人那般慈祥,反而有一種特殊的兇戾。
老頭身后的三個中年男人也是陰氣森森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邪道中人。
提拉帕死死地看著那老頭:“空卡諾!”
名為空卡諾的老頭以卡痰一般難聽的嗓音說道:“提拉帕,你說對了一件事,也說錯了一件事。”
“很多人是為了懸賞才找你麻煩,有了那懸賞,有些人可以少修行好多年。”
“但是說你帶來災難不是假的,這是來自諸多降頭師,以及其它某些大師都感受過的預兆,包括佛法高深的帕薩羅大師,否則不會成為共識。”
提拉帕冷哼一聲:“我要是真有那能力,也不會逃到港島來,不過是怕我報復而已,你說的那些降頭師和大師,哪一個和我沒有恩怨?”
空卡諾沒有爭論:“不管你現在有沒有那能力,你們這一派巫術的傳承都必須要斷絕。”
“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提拉帕緩緩后退。
“你明知道,只要你施展這種程度的巫術,你就會被我們追蹤到,為什么還要使用這種巫術?”空卡諾看向周通懷里的鬼胎,“你認為這小東西能夠救你?”
他蒼老的臉上擠出了一點詭異的微笑:“你出現在這里,卻讓那個降頭師走了,是用自己做誘餌,幫那個降頭師逃走?”
提拉帕臉色一變。
空卡諾微微搖頭:“你不該帶他去賭場殺恰猜,不管恰猜是怎么死的,我們都會懷疑到你的身上。”
“雖然是除掉了一個我們的人,但是你也得罪了賭場的王老板。”
“兩位的恩怨,本來和我沒有什么關系。”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豎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帶著幾人從路旁的幾顆大樹后面走了出來,“但是來我賭場鬧事就不對了,我不得不插一手。”
這中年男人把雪茄放進嘴里,伸出手示意道:“兩位繼續,我王某人來這里只是為了看一場南洋最有名的降頭師之間的精彩對決,不會打擾兩位。”
空卡諾笑了笑,繼續說道:“你讓他去殺恰猜,也暴露了他的信息。”
“王老板手下的人只認為他會邪術,但是他瞞不過我們的眼睛,我猜,他還是個蝙蝠派的降頭師,恰猜的蝙蝠肯定是被他的邪物吞了。”
“我很奇怪,你不是應該把他留在身邊,讓他幫你?怎么在最后讓人走了?你提拉帕也有心軟的時候?”
提拉帕冷冷說道:“有我在這里就夠了。”
“你不想讓他死在這里?你應該是把傳承留給了他?”空卡諾搖了搖頭,“信息都明朗了,你以為他還有活路嗎?”
降頭師自己最忌諱自己的信息被敵對的降頭師知道,這是常識。
那個抽著雪茄的王老板笑嘻嘻地插話道:“我的手下報告說看見你們的車出來,我就派人去攔截了。”
提拉帕的臉色再變,最后卻笑了起來:“空卡諾,你老了!你廢話那么久,不就是想影響我的心志,正說明你沒有把握對付你嘴里的小東西。”
周通在提拉帕的眼神示意下,剛才就已經把血液滴在了裹住鬼胎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