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帕喝了口水后,聲音變得圓潤了一點,雙眼中也多了一點色彩。
“我們在遠古時期,是沒有殘忍這個概念的,各地的古人類都有一種共同的活動,那就是祭祀。”
“大多數時候,這種祭祀活動的祭品都包含同類……”
“他們有各種各樣的殘忍手段來處理祭品,或斬斷手腳,或斷頭,或剖開心臟……沒有人說那是殘忍的事情。”
“他們在祭品旁邊載歌載舞,以取悅神靈。”
“我供奉的達瑪蘇錄就是一位能被用血腥和災難取悅的邪神。”
“傳聞中,它身穿黑袍,面目猙獰,只要出現就能引起自然災害,或者說凡是有自然災害的地方就有它的身影。”
“最能取悅達瑪蘇錄的方式是大規模的殺戮,大規模的災害,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歡我們這一派的巫術……”
李偵說道:“這位邪神確實兇悍,不受待見也是正常。”
他觀想的蜘蛛邪魔與六臂蝠臉邪魔雖然也十分兇戾,尤其喜歡殘忍血腥的儀式,也喜歡大規模的死亡所帶來的怨氣,但這兩者都不會引起什么大范圍的災害。
即使這兩派降頭師有心去制造大規模的殺戮,也沒有那手段。
無論是屬于蝙蝠派的馬古素一派的降頭術,還是屬于蜘蛛邪魔一派的乃密的錢降頭術都偏向于單體傷害,沒有什么大規模傷害的方法。
提拉帕虛弱地笑了笑:“這一類巫術雖然殺傷性很大,但是要是操作不當,引來的反噬也很恐怖,就像我,馬上就要死了。”
“你打開那本書,翻到第十頁,那里寫了一種滅絕血脈的巫術……”
“我以這個巫術為例,向你說明這巫術的法壇該怎么設置、該怎么念誦咒語。”
“這咒語里面有一些詞語一定不能省略……”
半個小時后,外面的天色逐漸大亮,昏昏欲睡的提拉帕緩緩地垂下了腦袋。
許久沒有聽到提拉帕的聲音,正在看書的李偵嘆息一聲,伸手在提拉帕的鼻下試探了一下,發現提拉帕已經沒有了呼吸。
這位在南洋叱咤風云,闖下過不小名頭的巫師就那么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這里。
看到周通走進來,李偵轉頭對他說道:“提拉帕死了。”
周通沒有驚訝。
走到提拉帕身邊,他呆呆地看著提拉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沒有什么悼念儀式,兩人花了一個小時在屋子后面的小樹林里挖了個大坑,便把用涼席裹住的提拉帕葬了進去。
沒有墓碑,兩人按照極簡主義的方式,在提拉帕的墓插了一塊橢圓形的石頭,燒了些紙錢,便完成了這場葬禮。
在提拉帕的墓前,周通向李偵說了他聽過的提拉帕的事情。
確實是一些殺來殺去的事情。
李偵安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把最后一沓紙錢扔進火堆里后,他站起了身。
那些尸體不能帶回去,需要在這里處理好……
除了尸體外,那些蛾子也需要盡快去處理掉……
把這兩件事做好,就該回去了。
讓帶著鬼胎的周通暫時在這里等著自己,李偵開著貨車直奔昨晚殺人的地方而去。
蛾子是活的,優先度要排在處理尸體前。
還沒有獲得那人的記憶,李偵也不知道那些蛾子的信息。
只在昨晚見過那些蛾子和赤眼蝙蝠碰撞時展現的某些能力。
李偵準備先抓一些回來,要是有用就養一些,沒用的話就喂給赤眼蝙蝠吃。
然而當李偵趕到現場時,只看到滿地的鮮血,卻沒有見到那些到處飛的蛾子。
自行飛走了?
還是被人帶走了?
李偵左右看了看,在一塊顯眼的石頭上看到了一行留字。
他轉身上了車,把車開回了公路上,繼續向前開了幾公里便看到了左側有一座道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