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里躺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后,才出門把貨車后面的兩具尸體拖了下來。
昨晚死的人雖然多,但是留下完整的尸體的,又值得被李偵查看記憶的只有被他殺了的那個養蛾子的降頭師,以及那個用八卦鏡的道人。
對于后者,李偵純粹是對他的那一種術法有興趣。
他會擯棄道人關于其他的事情的記憶,只留下有關那術法的記憶,否則同時瀏覽兩個人的記憶會對他的元神造成不小的壓力,讓他頭暈腦脹不少時間。
對于從尸體內催生鬼物以獲取記憶的事情,李偵已經非常熟悉。
處理完兩具尸體后,秉著不浪費的想法,腦袋有點脹痛的李偵把兩具尸體都扔給吸血僵尸去吸食血液。
有了雕鸮吃的赤眼蝙蝠現在對這些血液沒有任何興趣。
半個小時后,收到了小鬼通知的周通帶著小鬼走進了屋子。
“你要走了?”他問道。
“是的。”李偵起身。
跟著周通進來的鬼胎看到李偵后似乎有點不安,向李偵張開了布滿利齒的大嘴,嘴里面的那雙豎瞳緊緊地盯住了李偵。
昨晚趁機吞噬了大量血肉,鬼胎已經完全恢復了原狀。
不僅身上的那些傷口消失不見,就連身下的一條條觸手也重新生長了出來。
這時,鬼胎伸出最長的觸手圍著周通繞了幾圈,在周通的背后升起,試探著向李偵靠近了一點。
周通摸了摸鬼胎的身體,把鬼胎的躁動安撫了下去。
“經常接觸鬼胎,和鬼胎建立特殊的聯系后,身體就會發生變化,就像我的臉這樣,你自己要小心點。”
鬼胎發出一聲怪叫,以觸手纏住了周通的腳踝,被周通拖著一起來到了提拉帕的法壇前。
周通拿起一個提拉帕早就準備好的罐子。
鬼胎不知道周通要干什么,把觸手伸向了罐子。
按住鬼胎的那只觸手,周通慢慢地把罐子里面花白的液體倒在了鬼胎的身上。
沒一會兒,鬼胎身上的觸手便一條條地掉在了地上。
周通嘆了口氣,把失去意識的鬼胎用一個袋子裝好,遞到了李偵的手上。
一拿到鬼胎,李偵就收到了手臂上的符文傳來的可以隨時回歸的信息。
沒有任何意外發生,讓李偵徹底地松了口氣。
“按照提拉帕的說法,它最多被封住一兩天,你需要在這段時間內想辦法控制住它。”周通提醒道。
“我知道。”提著鬼胎的李偵走向了門口,“你有什么打算?”
周通又嘆了口氣:“先把我妻子的尸體埋回去,然后找個新地方,開始我的生活。”
李偵說道:“你要是去南洋,就順帶照顧一下提拉帕的那個有點血緣關系的孫女。”
提拉帕在講解巫術時,知道自己即將身死,說了不少有關自己的事情,其中就涉及到了那位孫女。
周通點頭:“要是去了,我會去找她的。祝你好運。”
“你也是。”
李偵轉回身,把提拉帕掛在法壇后面的那張猙獰的邪神像給拿到了手里,才離開了這里。
提拉帕一派的巫術有修行門檻,不像前兩種降頭術一樣,粗暴地觀想邪神就能入門。
想要入門這種巫術需要特定的儀式。
李偵打算回去認真地研究一番,徹底地把提拉帕的話和那本書理解透徹后,再找合適的時機去修行那巫術。
這個邪神像其實沒有承載邪神意志,僅僅是提拉帕一派的象征。
可惜提拉帕死得太快,否則還可以和他討論一下陽氣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