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面如死灰的道人坐在按幾的一側,余光瞥見又有人被帶進來,臉上的都出現了掙扎的神情。
在玄圭道人后面的李向文想要看一看坐在大堂上首的是什么東西,但頭一抬起,剛看見了一個陰影,心中就升起了極大的危機感。
不對。
那不是他心中升起的危機感,而是被他抓在手中的符咒傳遞而來的警示。
心頭驚駭的李向文連忙低下頭,再也不敢去看上面的東西。
一個沙啞含糊的聲音在大堂中響起:“好好好,又來一個……吳啟元鎮壓我那么多年,今天又送來那么多血食,正是一報還一報。入座。”
停在大堂外的幾個鬼物先把玄圭老道抬了進去。
鬼物放下轎子后,玄圭老道動作僵硬地走入了一個席位上,與旁邊的道人一樣跪坐在按幾前。
旁邊的道人也不能說話,兩人只能用眼神瘋狂的交流。
似乎是看到了李向文,那沙啞含糊的聲音輕“咦”了一聲:“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會有這樣的人物,既然身為我輩中人,你也有資格入席。”
幾個鬼物抬著后悔不迭的李向文走入了大堂。
等鬼物放下轎子后,提著一袋子法器的李向文走向了旁邊的一個按幾后面跪坐下來。
在按幾上擺放著一些瓜果和吃食。
但是在手中的符咒又一次熱到燙手后,李向文眼中的瓜果和吃食都變成了各種各樣的蠕蟲和帶毛的腐肉。
他用余光向自己兩側的按幾上看去,發現那些按幾上所擺放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的前面,李向文忽然在靠近大殿上首的一張矮桌上看到了一本書。
從他的角度看不清那本書的封面寫著什么,但是他有種感覺,那本肯定就是他要找的那本法卷的下冊。
不敢多看,他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
情緒稍稍緩和后,李向文想起了那個含糊沙啞的聲音說出的話,心中有點奇怪。
他知道自己的分量,知道對方那些話應該不是對自己說的。
難道是對畫出了符咒的那位神秘存在說的?
李向文抓緊了符咒。
這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
自李向文入座之后,大堂內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如坐針氈的李向文感到越來越難受。
他甚至有些羨慕玄圭老道,至少玄圭老道不需要刻意地控制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保持住一動不動的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李向文已經坐到身體發麻時,終于看到了幾個鬼物相繼抬著幾個人走進了大堂。
這幾人里面有兩個是道人,其他四五個沒有穿道袍,看不出來是不是道人。
等這些人入座后,大堂內又恢復了安靜。
整個大堂只有燭火不斷地跳動。
也許是久坐產生的幻覺,李向文察覺到自己帶來的那堆法器中的人偶娃娃似乎起了一點變化……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得麻木的李向文終于聽到了一點不一樣的聲音。
“婺女娘娘不能親自前來,特派小女帶著賀禮前來恭賀大人脫困。”
心中一個激靈,李向文斜眼看過去。
走進大堂的是一個臉色慘白,穿著古裝的女人,或者說女鬼更為合適。
那女鬼看見李向文看向了自己,臉色有些驚異,隨即對著李向文點了點頭。
那個沙啞含糊的聲音感嘆道:“這是第幾代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