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內。
昏昏欲睡的陳樂瞳躺在一張睡椅上。
她的小臉十分的蒼白,嘴唇上布滿死皮,不見一點血色,雙眼緊閉,依然處于昏睡之中。
除了狀態不佳之外,她的雙臂上出現了一片片的傷口,看起來就像是血肉開始腐爛了一樣,從傷口上散發出了一陣難聞的氣味。
謝啟明摸了摸陳樂瞳發燙的額頭,把準備好的濕毛巾敷了上去。
在他把陳樂瞳抱到車上時就感覺陳樂瞳的身體有些發熱,到了現在陳樂瞳身上的溫度更高,在昏睡時也在不斷地掙扎,不斷地說胡話,顯然是發燒了。
阿清師盤坐在神像閉目養神。
阿清嫂端了一個冰袋走了出來:“敷在她的額頭上,降一降她的體溫。”
謝啟明接住冰袋,敷在了陳樂瞳的額頭上,忍不住說道:“朵朵的狀態很不對,她身上的溫度太高了,肯定是發高燒了,連藥都不能吃嗎?就算不能吃藥,那冰水能喂幾口嗎?朵朵出了很多的汗……”
說到這里,他忽然悚然一驚。
李偵在離開前,鄭重地對他說過好多次,不要喂陳樂瞳任何東西。
沒想到,他自己看到這個模樣的陳樂瞳,仍然會生出喂東西的想法。
連他都這樣,要是李若男在這里,心情可想而知。
謝啟明這時對李偵的話更加認同。
還好李若男不在這里……
阿清嫂凝重地說道:“任何東西都不能吃,包括藥和水,你給她吃東西,不僅會害了我們,也會害了她。”
謝啟明點頭道:“我明白。”
看了眼不住扭動身體的陳樂瞳,阿清嫂又安慰道:“這是解除詛咒必經的階段,只要她堅持到邪靈被除掉,就沒事了。你放心,她不會受到什么傷害的。”
謝啟明嘆了口氣:“朵朵那么小,就要經受這樣的折磨……”
阿清嫂說道:“周倉爺會幫她的。”
謝啟明又嘆了口氣,用冰袋擦了擦陳樂瞳的流汗的脖頸。
終于等到了約定的時間,他放下手機,對阿清師說道:“阿清師,時間到了!”
阿清師睜開雙眼,從蒲團上站起身,拿起了準備好的幾張紙錢。
念念有詞一陣之后,他在神像前拜了三拜,把紙錢點燃,走到了陳樂瞳的身前。
猶如呵斥一般,阿清師嚴肅地念了幾句,便把燃燒著的紙錢在陳樂瞳的身上繞了幾圈。
陳樂的眼皮跳動起來,身上不住地扭動著,嘴里也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看起來是更加的不舒服。
謝啟明更為擔憂,但沒有說話。
把紙錢扔到地上,阿清師繞著陳樂瞳轉了幾圈,一邊念誦咒語,一邊把手中的綠色樹葉一片片地蓋在了陳樂瞳的臉上。
在他蓋住陳樂瞳的雙眼時,“砰”的一聲響起,懸掛在頭頂的燈泡毫無征兆地炸碎。
廟內陷入了黑暗之中。
阿清師的咒語聲只是停了剎那,便又繼續響起。
手電筒亮起,使得心頭猛跳的謝啟明再度看見了光芒。
拿著手電的阿清嫂走到了謝啟明的身邊,把一個棍子遞給了阿清師。
阿清師接住棍子,在陳樂瞳的臉上輕輕地拍打了一下。
忽然,一個黑影在謝啟明的余光中閃過。
他轉頭看去,那黑影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那個方向的一張椅子卻無端地倒在了地上,好像是被什么絆倒的一樣。
這詭異的一幕讓心緒稍稍平復了一點的謝啟明又緊張起來。
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轉頭看向阿清嫂,看到的卻不是阿清嫂,而是一張腐爛的生蛆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