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次嘗試,魯格才掌握那個看似簡單的符文,它確實很簡單,但那是單從構建的角度來說的,那不知是悲傷還是什么其他的對精神力的干擾才是難點,是額外的一個維度。他沉下心又連續構建兩次,確保自己完全掌握,才在冥想恢復后,睜開眼睛。
本來想一氣呵成,讓對方刮目相看,可惜沒有達到心中的效果,也許讓他提前了解到這類符文的特性,還有那么一絲的可能,他心想。
魯格眨了眨眼睛,發現女人正呆呆地看著他。
“我想,我們可以開始工作了。”他說。
這位看起來年輕的女巫師學徒,單論面容而言,最大的問題是臉上很少有表情變化,包括去他家拜訪邀請時也一樣。
沒有表情,便很難感受到情緒,所以她總給人一種難以溝通,不容易打交道的感覺。魯格見過她情緒最大的變化,也許就是繁星節的那天,她在篝火的映照下,坐在墻邊的石條上輕輕撫動豎琴,魯格就坐在她身邊,雖然那時她臉上的表情也很平淡,但近處的他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悲傷和落寂。
“你這種交流方式,是很難交到朋友的。”魯格說。
魯格對她這種仿佛言行錯位似的,堪比早期大傻哼的樣子,極為不適應。至少大傻哼不懂得回答時還會哼哼上兩聲,也算是比較尊重人的,而面前的女人明明在看著他,卻連哼都沒哼一聲。
“沒有朋友并不是什么壞事,”她說,“那能讓我更專注,超凡之路總是孤獨的。”
魯格覺得自己又聽到一些好像很有道理的話,但再有道理他也只是拿來參考,作為世上第一個狗頭人巫師,就是要特立獨行。
她說著帶領魯格來到地下室正中的法陣旁。
周圍的瓶瓶罐罐很是礙腳,她卻是看都不看,繞著法陣走著,每一步都能靈活精準的邁過,還有大箱子似的煉金器具連著各種管子在一旁,這些讓魯格差點跟不上她的腳步。
那法陣似乎是在地面刻畫完又經過某種材料的澆注,此刻法陣內特定的位置上已經放置了一些明顯是接下來要操作的東西,她又取出幾樣擺放到法陣中,然后是大量的魔石填充到煉金器具和法陣周圍。
“可以開始了。”她平靜地說。
魯格倒是有些緊張。
他緊握住女人遞給他的煉金器具的一端,站在法陣旁開始他第一份輔助巫師學徒的工作。
隨著他符文構建成功,手中的煉金器具微微一震,維持符文所消耗的精神力也在此倍增,他努力維持著符文不潰散,同時盡量保持平穩,似乎多消耗的精神力都通過手中的煉金器具化作另一種形態,涌向了面前的法陣。
他想細看,但又不敢分神,只得在掌握好這個消耗的平衡后,才用余光稍稍瞥上一眼。
只一眼就讓他想起了那位最適合帶出來歷險的龍裔狗頭人,身上長著光絲的老金牙,此時法陣中就有類似的絲線在生長,但魯格能感受到,法陣中的發光絲線是精神力經過轉化與某種東西相合催生的奇特產物。
女巫師學徒沉著操作著,一些不起眼的細小的東西被那數量龐大的絲線一串而過。
那些奇特的線仿佛在編織,同時串連起提前按照特定方位放置于法陣中的小物件,漸漸地魯格看出一點苗頭。
那絲線編織著,配合諸多小物件,組成的似乎是一截手指。
這就是煉金魔偶?
一件魔偶用做到這種程度嗎?在他的理解中,煉金魔偶是那種比較粗獷的,就像一旁的煉金器具箱子那樣的有棱有角的大家伙。
而眼前這個,一截手指就夸張的,有那么多小東西,簡直比真人的手還要復雜。
精神力消耗忽然增多,他不敢再看,低頭集中精神。
又過了一會,消耗恢復正常。
他再抬頭去看,一根手指已經構成完畢,似乎要開始第二根的構建。
“支撐不住時,可以停下去冥想恢復,我自己會看時機找機會恢復,”她說,“有你的幫助,這次很有可能成功。”
魯格此刻已經有些吃力,沒有分神去應她的話。
大量的絲線泛著微光,靈活無比的相互糾纏編織著,串連起一個個奇特的小物件。
準備這些小物件估計也要花費大量的資源與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