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那只惡心的,讓人感到不適的手臂。
會是為了那只手臂嗎?不無這種可能,但感覺還不止如此。
是可能,一切都只是一種可能,魯格在心中警告著自己。
如果一切果真是這樣的,那么她想規避他這個風險,其實還有兩個方法,或者是說兩個選擇,一是想辦法讓他在一切事情開始前就離去,二是讓他永遠也無法離去。足夠自信的話,后者會更保險一些,處理得當就算有人調查也無所謂。
那么她僅僅只是為了謹慎?知道她哥哥身邊跟著一位巫師學徒,就來查探確認?
他感覺自己也許有些想偏了。
那樣她還不如不來查探,可以減輕自己暴露的可能。
魯格知道自己情況,即使是胡思亂想,有時候也會受制于自身淺薄的見識。
如果他能懂得更多一些,相信很快就能聯想到一些東西。
見識,淺薄?
也許正是見識淺薄,她是怕見多識廣的上域之人發現端倪,而不怕野巫師學徒,畢竟城里的野巫師學徒不算多,但也絕對有一些。
野巫師學徒和她這種正統出身的巫師學徒,自然在見識和知識層面上差很多,但要說有什么絕對差距的領域,有什么一定是野巫師學徒極少極難接觸到的層面,那就一定是正式巫師方面的知識,是與正式巫師的接觸,是對正式巫師的了解。
也許,她要掩飾的不是對繁星家族的接近滅門式的復仇,那種事情,她只是引導,甚至可能做的更干凈,并不是直接動手的兇手,乃至還可以厚著臉皮說自己是家族里正義的善后者。
正如他最初的猜測,她對繁星家族的死活,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
而是有一件事,一件只要她動手,就會被察覺到的,就算沒有留意他們家族的恩怨情仇也會被察覺到的事情,而這件事,如果是上域的高階學徒,就會產生某些不好的聯想。
也就是她已經做好了一切表面上順理成章的功夫,只是怕懂行的人深究。
若她真的是那位鄰居,可能之前找他去幫忙,也是為了正面觀察,來判斷他這個嘴里可能沒有實話的狗頭人究竟是不是來自上域。
魯格忽然覺得事情不太好。
他之前就被巴昂特等人認錯過,以為他是被高階的巫師大人改造的實驗品,還有一些接觸過的五級巫師學徒甚至斷言他的改造不是學徒能做出來的,這就說明在大多數懂行的人眼中他就是來自上域。
那么她在觀察確認過后,還是開始了自己的計劃,可能是確認了他的無知,也可能就是沒打算讓他活著離開。
魯格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逗笑,他這才發現,他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說不通的地方也很多,可能性也有很多,也許并不是他想到的那樣壞。
他拿起已經有些涼了的果茶,猛地喝下一大口。
當然巫師總是很相信自己的靈性,當靈性之光沒有閃爍的時候,靈性便可以解釋為自己的隨心所想。
他放下茶杯,嘿嘿笑了起來。
“大人,已經打掃好了,可以進去休息。”黛西來到一旁好奇地看著他,輕聲說道。
魯格抬頭看著她,黛西額頭見汗,似乎一番打掃舒緩了她失落的情緒。
“黛西,你應該知道莊園里,有人有辦法能聯絡到茉特爾女士,你去幫我傳一句話,就說我已經學會那個法術……”魯格說,“拿著這個,應該能更方便一些。”
他將那枚代表著繁星家族的徽章遞過去。
黛西懵懂地接過徽章,沒有多問,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