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師學徒忽然轉身,沖向那發光的奇形建筑,似乎剛剛的一切行為,都只是為了將達索雅·繁星逼迫到遠處。
“你先頂住,我去破壞她的升華儀式,她的本體肯定在下面——”
老酒鬼說著便用寶石擊破一道暗門,便跳了下去。
這老家伙之前一邊施法一邊在那附近轉悠,原來是在找門路,魯格心想。
但見到老巫師學徒的動作,達索雅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
魯格心中暗道不好。
可面前這位女巫師學徒只一味地護住要害,幾次還手也敷衍了事一般,滑溜的像一條游魚,仿佛是一位沒有斗志的敵人,這種敵人根本就不是能快速解決的,除非雙方實力差距過大,或者動用非常規的手段。
他取出一把短劍猛沖過去,這種詭異的感覺讓他煩躁,仿佛未知的危險始終懸在頭頂,他已經決定擲出骰子,來賭一賭自己運氣,只希望那些聰明的惡魔沒有空來進行短暫的做客。
“我還挺喜歡你的演奏,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他說。
“簽下那份契約,我有時間還可以為你演奏。”
獨腿又斷臂,靠著一股牽引之力站立著,臉色慘白的達索雅·繁星,竟然還有心情笑,而且是在發自內心的笑。
嗒啦——
在魯格前沖的過程中,骰子落地,順著前沖之勢向前滾動。
停在了四點。
達索雅·繁星的微笑一滯,表情微變,但還沒來得及說出什么,便變成抑制不住的狂笑。
笑得她的嘴角和鼻孔,還有身上的那些傷口,全都在向外飆血。
魯格也已撈起骰子來到她的面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利劍,既然法術她總是能有辦法抵御,那就來一個最簡單直接的,也是老酒鬼鄙夷的力氣活。
“不要——”
嘭!一顆灰色寶石撞在高舉的劍刃上。
老巫師學徒從那暗門狼狽地躥出來。
“不能殺死她,她在借助我們的力量完成儀式,在痛苦和悲傷中舍去自己的軀體,”老酒鬼氣喘吁吁地,“她沒有撒謊,這個真的是她的本體。”
魯格愣愣地看著他,一時間無法理解巫師晉升還有這種詭異邪門的形式。
“不要那樣看著我,我也不知道這儀式的具體情況,只是經驗判斷,”老酒鬼說,“我一直有注意著她,她之前施放的各種法術,我越想越奇怪,盡管有所掩飾,但那應該包含一些,讓人提升感知的,讓情緒失控的,她都加持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更痛苦,讓自己情緒更容易劇烈起伏……”
悲慟魔偶升華儀式,需要悲痛?那她悲痛嗎?魯格轉頭看向狂笑中的她。
她為什么而悲痛,她的悲痛從何而來?是為了那些死去的家人,是為了這個即將消失的地窟域,為了那個敲開門給她送糖果的孩子?還是為了僅有的能夠關心她的洛里戈?
魯格覺得也許都不是,她也許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活在悲痛之中,一直到今天,一直到這一刻,她根本就不缺這些。
她只需要為自己悲傷就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