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該死的家伙,我可是為了你一直耗在那里,浪費了我好多時間,直到最后得到確切的消息,你被丟進了黑獄,嚇得我連夜跑出血堡的地盤。”
進到小屋里的老倫瑟還在喋喋不休,一邊說著晃動著大狗頭,說到激動時,臉上松垮的皮肉振出一陣陣波浪。
魯格笑著,他能看出來,老狗頭真的被嚇到了,以血堡里那些血族的粗魯和傲慢,還有對血脈改造特征外顯者的厭惡,還真有可能把老倫瑟也一起丟入黑獄,到時候在黑獄中來一個叔侄相逢。
“我的叔叔,看來你的消息是有誤的,我們并沒有進去黑獄,只有我挨了一頓打,”魯格決定適當的隱瞞,“格林閣下的知識圣殿尋法者身份,還是很有用處的,這一切只是一些小誤會。”
“是見習尋法者。”格林在一旁強調道。
魯格笑著掃視著小屋,對著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點了點頭。
那是之前住在血堡山腳下的店鋪時,一直照顧他們起居的黑衣年輕人,同樣也是一位血族。
老倫瑟咳嗽一聲。
“賈克塞……算是咱們店里的新伙計,價格低廉,不算是藥劑師學徒,”老狗頭撇著嘴說,“雖然我也不知道,我那個小店里要伙計來干嘛,但他執意要跟來,而且足夠便宜。”
不算藥劑師學徒,算作店員,那意思就是不傳授技藝,但能賺到工錢。
但這小子卻又用了一個很低廉的價格來打動老倫瑟,這就有意思了,這就屬于既不學技藝,也不為了賺錢,魯格心想。
魯格和格林笑著與對方打招呼,而名叫賈克塞的黑衣青年則在回應過后,不住地打量著他們,畢竟當日這位賈克塞可是在場的,那隊血腥騎士的氣勢可是不像能善罷甘休的樣子。
眾人聊了一會,格林當先去一旁休息睡下。
魯格看著他的模樣,也有些理解了那幾天格林會對血脈改造萌生向往。
其實很多事情大家都懂,除了血脈巫師的一些常見弊端外,更多人是在理念上排斥這種不做人的行為,也許一些小改造都可以接受,但邁入血脈巫師的大門后,就是踏上一條注定的道路,只會越走越深,甚至走上更危險的血脈融合領域。
待到幾人都睡下。
老倫瑟忽然睜開眼睛,湊了過來,還順便調整了一下安全屋的隔音法陣。
“倫瑟叔叔,失眠了嗎?”魯格說。
“你真的沒有進入黑獄?”老狗頭倫瑟湊到他近前說,“我可是托那個老家伙在血腥騎士團里打探的消息,為此還把談好的藥劑價格給了他優惠,還有那些不方便攜帶的貨物,收來的一部分沒有配套培育袋的地底獸,我都平價轉手便宜了那老家伙……”
老倫瑟說起來一臉心疼。
看樣子他有些懷疑那位老血族,懷疑對方為了占便宜誆騙他。
魯格微笑地看著他,緩緩說道:“還記得我在契約上添加的最后一條嗎?”
老倫瑟愣了一下做出低頭思索狀。
“不得故意為對方帶來麻煩……”老倫瑟低聲念叨著。
老狗頭念叨完抬頭看向面帶微笑的魯格。
“倫瑟叔叔,現在還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嗎?”魯格說道。
老倫瑟立刻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鼾聲頃刻間響起。
魯格笑了笑,有些事情很難說,解釋起來也太麻煩,索性越少人知道越好。說白了,他也只是個跑腿的,接下來做完該做的事,他依舊是燃血城不知名的小巷子里一個只會一個配方的藥劑師學徒,一位四級的普普通通的巫師學徒。
世界的眷顧,真的存在嗎?魯格心想。
也許不存在,也許一直都在。
魯格沒有取出黑書使用神物術,只是簡單完成一輪冥想,便也躺下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眾人啟程開始向著燃血之城進發。
隨著一步步臨近,能看出黑衣青年賈克塞的激動,似乎對燃血之城充滿期盼,每當有人提起燃血之城的話題,他的表情都會有所反應。
馱獸重新分配,魯格得回之前的那頭,依舊是與格林共享,賈克塞則是坐在老倫瑟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