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拿著藥瓶的手與嘴唇,還有利劍與肩膀,接觸的一瞬間,那異狀猛然爆發,無論是精美的單手劍還是不知名的曾熠熠生輝的藥劑,都在眨眼間,連同握持著它們的主人,一起化作了石像,結成密不可分的一體。
盡管魯格此刻還在柜臺后,而那三人都沒有邁入老倫瑟藥劑店的門。
但是,魯格依舊一陣后怕。
這么個危險的東西,竟然天天擺在門口,每天早晨還跟他打招呼。
他在現在也很想像那位血族一樣,甚至要更大聲一些,扯嗓子喊上一句,這到底是誰家的雕像,能不能趕快搬走。
“老先生這……這三個家伙,怎么辦”魯格輕聲說道。
他相信對方一定聽得清楚。
此時他也明白過來了,老先生之前說的確實是讓他去幫幫三位血族。
沒準這位老先生選擇一個如此蹩腳的小巷子里落腳,就是怕影響到太多的人。
“抱歉,剛才打了個瞌睡,實在是這里的陽光太舒服了,”老先生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接著一陣幽光閃動,“現在可以將他們搬走了,他們只是一些普通的石頭。”
一個瞌睡,送走三位血族。
魯格看著堵在店門前的三座糾纏不清的雕像,一時間有些猶豫。
他腳步劃著弧線,轉了半圈,仿佛是在尋找雕像的美感。
“不要怕,年輕人,我不瞌睡的時候,是不會有問題的,”老先生慢悠悠地說,“就將他們擺在我的門前吧,不要耽誤你們店里的生意。”
魯格搬著雕像的手一顫,這位剛讓三個血族變成石頭,竟然還關心著他們小藥劑店的生意。
友善和對生命的漠視,也許并不矛盾,魯格心想。
可能很多巫師都是這個樣子,是因為歲月的洗禮也好,是實力的增長也罷,逐漸的非人變化,并不只發生在血脈巫師身上,也發生在超凡者的內心,即使曾經是個溫和善良的人,也會漸漸的在某些方面變得漠視起來,其中就必然有對生命的漠視。
三位血族組成的雕像被魯格搬著,擺在老先生身后,這樣就算以后有血族恰巧看到,又十分難得的認出他們,也是去找這位老巫師的麻煩。
魯格臨走時端詳著他們,若一定要給這雕像起一個名字,那他心中必然首選糾纏。
這應該算是一個有美感的名字。
他心想,至少對一位狗頭人來說,是足夠美了。
他快速回到店里,提心吊膽的坐在柜臺后。
忽然,他覺得雕像老先生在對他笑,但待他仔細去看,老先生又是在繼續仰望著穹頂血日。
一絲念頭在心中閃過。
也許這位老先生是在無聊的逗他玩,或者說是在嚇嚇他,懲罰他之前的看熱鬧偷笑。
包括那所謂的打瞌睡,老先生可能一直很困,甚至很久都沒有睡過覺,但是能夠憑借一環巫師強大的精神力控制住,是想懲罰無禮的血族才讓自己瞌睡了一瞬,而一旁偷笑的他只是受點驚嚇罷了。
老先生剛才作弄似的微笑就是回答。
魯格如此想著,倒也放松少許。
隨著他變得放松,那位老先生似乎又以特殊的方式笑了笑,不過精神力不敏感的人很難察覺到。
突然外出的老倫瑟,又突然歸來。
一張大狗臉上,那些松垮的皮仿佛拉得更長了,隨著心緒變換著皺起不同的褶子,像是能夾死魯格和賈克塞。
有傳言,血堡已經下達最后通牒。
而老倫瑟已經去確認過,傳言不止是真的,甚至血堡還給出了具體的時間要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