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我手上處理根莖的動作,”老倫瑟說,“他在說什么,我哪里會知道。”
“那你……”
“我邊走邊點頭,只是因為這個答案我很滿意,我最初就只是想確定一下是否會有什么大的危險,具體的事情怎么可能從人家嘴里打聽到,你小子也太蠢了。”老倫瑟無情地嘲笑著。
魯格翻了個白眼,他當然聽出老先生那不會有大問題的言外之意,如此一問,只是以為老倫瑟能看到更多。
不過至少血日變強了,對魯格也是有好處的。
十份材料很快處理好,魯格抱著它們走進自己的小煉制室。
按照老倫瑟說的,有六瓶成品就算合格,但從剛才處理的材料就能看出來,老狗頭并不認為他一次兩次就能達成目標,所以魯格決定,即使成功也留下兩瓶,不去刺激已經一夜未睡的老倫瑟,順便給大傻哼和艾絲金也洗一下澡,排一排毒。
魯格先淺淺的冥想,恢復一下狀態。
然后很快進入專注地煉制狀態。
這種按照心中的理解,對藥理還材料性質的掌握,以精神力感知,以不同的煉制手法應對變化,仿佛是在做一道道隨機應變的題一般,漸漸地竟讓他沉迷進去,帶給他一種僅次于冥想時的愉悅感。
不知不覺,最終七瓶成色不一的泡泡藥劑整齊地擺放在煉制臺上。
魯格長出一口氣,這十瓶藥劑的煉制感覺比他搞三十瓶凈化藥劑用時還長很多,但他知道實際上并沒有長多少。
魯格一揮手收起兩瓶成色最好的泡泡藥劑。
相信晚上兩位龍裔狗頭人一定會喜歡他這個小禮物。
魯格來到樓下。
老倫瑟正在與一個穿著臟兮兮的灰袍子的男人交易,有賣有收,似乎是老相識,魯格看著他們討價還價了好一會才結束。
待人走后,老倫瑟抬起耷拉著的眼皮斜眼看著魯格,道:“比我想象的要快一點,我的好侄子,希望不是接連失敗帶來的速度提升。”
“我怎么可以讓我充滿智慧的叔叔失望,我想那是神都無法原諒的罪過。”
魯格說著將五瓶藥劑一字排開擺放到老倫瑟面前,等其鑒定。
老倫瑟嗤笑一聲:“神那種東西還沒有資格來原諒巫師,只是大巫師們的實驗材料而已,或者是那些嘗試走信仰巫師道路的信仰收集傀儡。”
魯格笑了,抬手指了指頭頂。
老倫瑟翻了個白眼,拍掉魯格的手。
“神與神也是不一樣的,而且那是對那些強大的巫師而言,對于我們……大概沒什么區別,”老倫瑟依次檢查著五瓶藥劑,“而且我們就在那家伙眼皮底下,所以盡量不要做蠢事的好,不要去想,不要去看,不要談論。”
“除非你也想變成血裔感染者,”老倫瑟補充道,同時將最后一瓶藥劑放下,“很不錯,以這五瓶的品質,可以勉強通過考驗了,不用再等完成六瓶,不過我已經準備了那些材料,可不能浪費,所以明天你還要繼續一天。”
“血裔是這個原因過度關注”魯格說。
“大概。”老倫瑟低頭理著賬。
魯格點了點頭,本來他還打算繼續聊一下那究竟是個什么神,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讓人好奇了。
那可是神。
他的心緒其實遠沒有看上去的平靜,畢竟神這個詞,這個概念,對他來說沖擊還是太大,剛才也只是靈機一動的試探而已,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想上面那個東西究竟會是什么,想了諸多可能,沒想到認為最不可能的竟然是真的,而且從老倫瑟的態度能看出,巫師們對于神這種東西的看法是相當一致的。
一切源于對世界的認知,和走上超凡路的變化。
就像尋法者格林說過的,在燃血之城外的荒原的最邊緣處,血日的特殊力量在那里降到最低,僅能用來照亮,那里有著一些普通人的村莊城鎮,他們會對燃血之城出來的血脈改造者們行跪拜的大禮,當做神明一般崇拜,不只是屈服于實力,在他們的傳說中,是這群丑丑的家伙點亮了血日,讓他們在這里世代擁有光明。
魯格想到那位死都死不掉的血袍巫師。
那位血袍巫師對于血堡里的血族,或者說對于這座城里大多數巫師和巫師學徒來說,也是同樣的與神明無異。
魯格現在還時常回想起那位血袍巫師神異的手段。
以受傷之軀,沉睡在每一位后嗣的血脈中,鮮血滴落之地砸出的坑洞能困住正式巫師以上的強者,他不只隨著后嗣血脈的繁衍流淌著,甚至還能抽空惦記著其他巫師的實驗材料。
魯格想起人丁不興旺的長壽種血族莫名地容易與血裔感染者誕下后代,想必也是這位沉睡中的老祖有意為之,他雖然沒有直接出手影響后嗣的發展,但明顯有意造成更多的混血后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