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十開始在洛陽瘋狂搜集關于他姑姑的消息。
坊間小道、皇榜告示、說書戲文、酒客閑談……寧十甚至找到一張孟**在魔山的畫卷。
巍峨高聳的魔山上,黑云壓頂,冰雪呼嘯,極寒之地的陡崖間,數千道黑色邪魔鎖鏈拴著一具女人的身體,山頂每時每刻都會降下魔劍,每一劍都會刺向那具女人的身體。
畫卷惟妙惟肖。
仿佛是親身經歷一般。
就連孟**發絲跟身上的衣服都畫的細致入微。
寧十自然認得自己姑姑的相貌跟衣著,沒有錯,就是他姑姑。
這畫出現在落花樓,一位劍修拿出來供大家瞻仰,寧十身無分文,自然買不起,只能湊到旁邊,踮著腳,瞪大眼睛看,瞪到眼淚橫流。
那一刻,寧十的眼淚,止都止不住,而那持畫的劍修卻是冷眼旁觀:“小伙子,你為何流淚?”
寧十:“我……”
劍修:“你是在為食劍女魔頭的死而傷心嗎?”
寧十:“我……”
劍修:“你跟魔頭是什么關系?”
話終。
長劍出鞘。
這是寧十第一次真正獨自一人的面對劍,他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他能感覺出來,如果自己的回答無法讓對方滿意,這劍,隨時都會落到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
結果一定會很疼。
很慘。
寧十的身體開發發抖,最后小聲的說:“我是……喜極而泣。”
寧十心里滴著血說出這句話,感覺很對不住自己姑姑,可是沒有辦法啊,他真的有些害怕。以前他從來沒覺得劍有多可怕,因為只要站在他姑姑身后,根本沒有任何一把劍能夠傷害到他。
肩膀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寧十趕緊跑出落花樓,一邊跑一邊告誡自己:“從今往后,喜怒一定要不形于色。從今往后,再面對劍,一定不能再發抖。”
寧十住的客棧名叫長樂,位置在洛陽城最偏僻的西南角,二層小樓,很窄的地方隔出來幾十間客房。
陰面潮濕的小屋里,寧十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
身子很冷。
肚子很餓。
但是寧十已經沒錢了,一顆銅板都沒有了,連包子都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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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掌柜已經催了他兩次,房費馬上就要到期,如果不續,只能走人。
“可是……”
“去哪兒啊?”
寧十無父無母,他是姑姑從河溝里撿來的,自小就跟著姑姑走南闖北,一個親人都沒有。
紅著眼眶自言自語:“姑姑,我以前是不是錯了,你讓我學劍,學劍,我就是不學。現在好了,你走了,我怎么辦?”
抽泣一下,吸溜一下鼻子:“我雖然不喊姑姑師父,可再怎么說也是劍門的弟子啊,竟然被一個不入境的劍修喝斥,我能看出來,落花樓那個劍修,連穿甲境都不是。”
嘆了口氣,寧十繼續自言自語:“可是,有什么辦法呢,自己還不如人家呢。自己都沒摸過劍,只會吃山楂,純粹就是個廢物。”
寧十眼角流出一串淚水。
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