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修手中的灰色小傘無風自動。
雪地上的尸體就跟著這小傘發生了變化。
一群灰色的‘透明小人兒’從尸體中緩慢的鉆出來,然后直接就跑到了傘中。‘透明小人兒’剛剛消失,地上的尸體就開始燃燒起一層黑色的鬼焰,幾個呼吸之間就把尸體燒的干干凈凈。
天將暮,枝頭雪亂舞,梅山積雪道,灰傘噬死魂。
寧十眼眸已經瞪直了,他家姑姑被稱作是吃劍女魔頭,可也只不過是吃別人的劍,這個穿貂皮大襖的鬼修卻是在吞噬死者的魂魄。
這是要讓人永世不得超生啊。
鬼焰燒燼。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幾條人命已經被吞噬了,而且還是一群上過戰場的悍卒。
狹窄的雪路,悄無聲息,不遠處的鬼修,將自己沾了些許鮮血的手掌在貂皮大襖上蹭了蹭。
冷風吹過,吹起鬼修的頭發,冷冽的面容上掛著一層薄薄的寒霜,雙眼灰沉沉的,宛若死物。
寧十拍了拍春夜的大腿:“要準備戰斗了,你先下來吧。”
背著小妮子可沒辦法戰斗。
一百步的距離。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于普通的武夫來說,這一百步能做的事情不多,可對于修行者,而且最少都是穿甲境以上的鬼修,這段距離已經很長了。
春夜小聲的叮囑:“這個貂皮大襖的應該是個二境鬼修,實力不俗,別太勉強。”
勉強?
寧十挑了挑眉,木劍出鞘。
葉青鳥身前橫了三把刀。
陳余生點燃了他的咒火。
在寧十的修行字典中,從來就沒有勉強這個詞,很奇怪,說要小心的人是他,可真正面對鬼修,戰斗**最強的依然是他:“春夜啊,你說那人身上的大貂兒會不會很暖和?我喜歡那身貂兒!”
寧十說著話就示意葉青鳥把刀收起來,又讓陳余生滅了他的咒火:“你們好像都沒見過我在風雪中練的劍,我現在很厲害的,不騙你們,讓我先去試試看,試試是鬼修厲害,還是咱這劍修厲害。”
說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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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十還不忘比了比自己的胳膊,好像這動作能顯示自己很強壯似的。
十五歲的少年。
只學了兩年的劍,能有多強壯?
很搞笑,春夜直接就笑了,笑的很淺,美的不行。
春夜的笑仿佛擁有仙力,一下子就沖淡了雪路上的冷冽陰森,百步之外的鬼修自然是看到了寧十,可這對于他來說,真的是無關痛癢:“幾個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能翻起什么風浪不成?笑話!自己的時間很有限,沒工夫耽誤,要知道,這割草可是個力氣活兒呢!”
從墜馬草原下來。
方圓幾百里。
有無數條道路可以讓那些唐軍四散而逃,一個唐軍將士就是一棵草,任務里可是說的明明白白,一棵草都不能活著離開北境。
李天意的父皇從神都洛陽帶出來的兵,一個都不允許回家。
這事兒是北地部落、魔山、西陵鵠國還有鬼谷一起制定的戰略,這盤棋不求滅掉唐國,可也必須將唐國打成篩子。
此戰之后,四海神州再無第一國,大家平起平坐。
因為足夠重視。
所以任務苛刻。
霍千里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否則的話,方才在三岔口酒家,他殺的人就不會只是那九個逃兵了,他會把里面所有的人全部殺個精光。他甚至不愿意浪費時間等待酒家里的鬼焰燃燒干凈,只要收取了唐卒死魂,割草就算是成了。
霍千里是鬼谷惡人宗的鬼修,他知輕重緩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