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十再一次覺得,他姑姑說的真好:“在這俗世中行走,什么時候都別惦念別人,尤其是關鍵時刻,只能靠自己。不管是男人女人,老想著讓別人幫忙,有什么意思啊,沒骨氣,丟人!”
這樣想著,寧十的表情開始變得很骨氣。
這份骨氣讓在場的人都很好奇,你一個無根無基的少年郎,憑什么骨氣?你有什么資格骨氣?大家都在看,遠處聽雨閣的弟子也在看,舞娘中央的江流云也在看,然后就覺得寧十很眼熟,自己似乎在哪里見到過!
三年前,寧十跟著孟**來洛陽時,在落花樓吃過一次酒,遇到王金寶吟過一首借問吹簫的詩,遇到江流云拿來一把叫鹿耳的劍。所以,江流云認識寧十,而且他跟王金寶不一樣,他是修行者,而且是劍修,他知道孟**這個名字代表了什么。
當時,雨閣,劍碎如雨,江流云就站在距離孟**幾步遠的地方。
雖說三年未見,寧十身上的變化很大,可再大也能瞧出些輪廓端倪,然后,江流云就下意識的喊了一聲:“他是吃劍女魔頭孟**的徒弟!”
“他是魔頭!”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整個紫云樓都安靜下來,那些個達官貴人們可能不太清楚這個名字的意義。可是那些修行者,或者與修行相關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包括大將軍斐南徽都重新審視了一遍寧十。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申媚兒,申家劍爐鑄劍、學劍、修劍,沒有道理不知孟**,然后她便恍然大悟:“原來這便是你的依仗,原來你師父是孟**,原來你以為這樣就有資格站的骨氣。”
“真的是!”
申媚兒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瞧著寧十:“真的是,好天真啊!”
說完這話,申媚兒靜靜地看著寧十忽然就笑了:“小宗門就是小宗門,散修就是散修,再厲害又能如何呢?永遠都難登大雅之堂。起起落落太過于心跳,如果你師父現在能出現,我申媚兒馬上給你彎腰鞠躬賠禮道歉,你劍門牛,你師父更牛,我申家劍爐佩服,真心的服氣。”
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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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的聳聳肩,申媚兒說道:“可是,你師父不在了啊,聽說魔山終年積雪,聽說那里冷風不斷。身子骨再硬朗,你猜猜多少年能風干死透?我要是你啊,我可沒心思在這里做菜,我還要臉呢,我不能給宗門丟人吧,再小的宗門也是宗門啊!”
“你說,這話對不對?”
“我有半句委屈你了嗎?”
“在那鐵甲龍船上,我讓你倒杯酒,我就沒覺得有啥不錯,那時候不覺得,今天更不覺得。”
“因為,我叫申媚兒,我是申家劍爐三萬弟子的少主,我是將軍府斐驚蟄沒過門的媳婦,我能抬著頭在除夕宴上吃東西。而你,只配去做一道菜,只為了區區四千兩的銀子,真替你師父感到害臊啊。”
“劍門的弟子給人燒菜吃!”
“滑天下之大稽!”
“劍門?”
“我看以后還是叫菜門吧。”
申媚兒的話,句句誅心。
可比利劍鋒銳了太多。
紫云樓里方才那些個倒吸一口涼氣的人,這下也反映過來,對啊,孟**早就被封印在魔山上了,有什么好怕的。申家丫頭說的話真解氣,不僅僅是解氣,申媚兒還要激怒寧十,讓他在這除夕盛宴上丟盡臉面,讓劍門丟盡顏面。
寧十是孟**的徒弟。
他越丟臉,就顯得申媚兒越厲害,這便是聲譽啊,送上門的聲譽。
四海神州,打今兒晚上以后,就知道:“申家劍爐有個特出息的少主,幫天下劍修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