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
唐昊渾身一顫,猛地轉身。
老杰克也激動地拄著拐杖站起來:“生了!生了!”
隨后,草屋的門吱呀一聲被從里面打開,只見接生婆抱著一個襁褓走出來,臉上卻沒有喜色:
“恭喜,是個男孩……”頓了頓,她的聲音都低了下去,“只是……產婦大出血,已經……無力回天了。”
說到最后四個字時,接生婆幾乎已經沒了聲音。
但唐昊是誰,他的聽力極好,聞言,他只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
他機械地接過那個皺巴巴的嬰兒,腦子里嗡嗡作響。
接生婆后面說了什么他完全沒聽見,直到老杰克驚呼一聲,他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松開了。
那個男嬰正在往下墜!
“哎喲!”
老杰克一個箭步沖上前,險之又險地接住了孩子,這可動作一大,直接就把他腰給閃了。
他喝道:“哎呦我的腰!唐昊!你瘋了嗎?!”
唐昊如夢初醒,卻顧不上看孩子一眼,跌跌撞撞地沖進屋內。
只見這昏暗的草屋里已經彌漫著血腥味。
蘇小雨躺在簡陋的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下的被褥已經被鮮血浸透。
聽到腳步聲,她艱難地轉過頭,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
“昊哥……讓我看看孩子……”
唐昊就像沒聽見一樣,雙腿突然失去了力氣。
緊接著,他跪倒在床前,顫抖著握住妻子冰涼的手。
老杰克站在門口,嘆了口氣,隨后抱著嬰兒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在蘇小雨臂彎里。
蘇小雨用盡最后的力氣,輕輕撫摸著嬰兒的小臉。
“咳咳…這孩子……真像你,你看,眼睛……和你一樣……”
嬰兒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突然安靜下來,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母親。
而蘇小雨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弱,唐昊又拉著她另外一只手不停地啜泣著。
“昊哥……別難過,以后還有孩子代替我陪著你。”
說完這句話,蘇小雨又用剩下的另一只手,將嬰兒的小手搭在唐昊的手指上。
“昊哥,就叫他……唐三吧……遇見你……我三生……有……幸……”
說完最后幾個字,蘇小雨已經徹底沒了氣,小手也無力地耷拉下來。
“小雨!小雨!”
唐昊緊緊抱住蘇小雨,聲嘶力竭道:“你別睡,你別睡!你看看我,你看看孩子!”
但是,在他懷中的身軀已經漸漸冰冷。
意識彌留之際,蘇小雨最后看了一眼丈夫和孩子,嘴角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
老杰克抹著眼淚,默默退到一旁。
而嬰兒似乎感受到了父親的悲痛,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這哭聲像一盆冷水澆在唐昊頭上。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那個襁褓中的嬰兒,眼中的悲痛逐漸被憤怒取代。
“都是你……”他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為了你,小雨就不會……”
老杰克察覺不對,連忙上前:“唐昊!孩子是無辜的!”
唐昊充耳不聞,一把推開老杰克,奪門而出。
他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跌跌撞撞地沖向村外,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只能隱約見到,他手中似乎釋放了一柄巨大錘子。
唐昊因為悲憤,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把一切都砸了。
很快,草屋里只剩下老杰克和啼哭不止的嬰兒。
老杰克嘆了口氣,輕輕抱起小唐三:“可憐的孩子……以后就跟著爺爺吧。”
屋外,朝陽終于沖破了晨霧,將第一縷陽光灑在這間悲傷的草屋上。
新的一天開始了,但對某些人來說,世界已經永遠失去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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