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疾被比比東一句話噎得臉色鐵青。
這么些年,他好不容易保養得有些紅潤的臉上青筋暴起,就像是有蚯蚓在皮膚下蠕動,多少年沒有人敢這么和他說話了。
只見千尋疾寬大的衣袖無風自動,魂力不受控制地外泄。
甚至將腳下昂貴的金絲地毯灼出焦黑的痕跡。
比比東卻依舊保持著那副淡漠的神情,一雙紫水晶般的眸子平靜如水。
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教皇權杖頂端的寶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老師若無事,便請回吧。武魂殿事務繁忙,弟子還要處理公文。”
“好,很好!”
千尋疾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手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有團火在燒。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寶貝徒弟為了一個玉小烈,竟然連他都敢頂撞。
上一次被這么毫不留情地頂撞,還是她癡戀玉小剛那個廢物的時候。
可現在倒好,又來個玉小烈!
“藍電宗是有毒嗎?”千尋疾低聲咒罵,指節捏得發白。
他就納了悶,怎么他們不霍霍別人,非要盯著自己的寶貝徒弟!
只可惜如今的比比東已經成長起來了,魂力等級甚至在自己之上,否則千尋疾非沖上去教育她!
千尋疾沒再說話,轉身大步離去。
厚重的殿門在他身后“砰”地一聲重重關上。
震得墻壁上的魂導燈都晃了三晃。
走出教皇殿,千尋疾越想越氣,胸中翻騰的怒火遲遲無法平息。
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比比東又雙叒叕癡迷藍電宗的人!
當即,他瞇起眼睛望向供奉殿方向。
那里是武魂殿真正的底蘊所在。
“既然你不聽勸,就別怪為師用些非常手段了……”
千尋疾低聲自語,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金光直奔供奉殿而去。
剛到供奉殿門口,千尋疾突然被兩道身影攔在供奉殿外。
竟是金鱷斗羅和青鸞斗羅。
“什么事這么緊張?”金鱷斗羅皺眉問道,他敏銳地察覺到千尋疾身上未散的怒氣。
“二供奉,三供奉!”千尋疾停下腳步,氣息還沒勻,“你們得跟我走一趟!”
“走?去哪?”金鱷斗羅皺眉。自從千仞雪開始神考,供奉殿就立下規矩:非生死大事,不得擅離。
千尋疾的聲音壓得很低,“玉小烈滅了七寶宗,現在勢力大到沒邊。再不管管,用不了多久就該惦記武魂殿了!”
他正說著,供奉殿內突然傳來一聲威嚴的呵斥:“吵什么?小雪正在神考,誰讓你們在外面喧嘩?”
只一眨眼的功夫,千道流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前。
他銳利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千尋疾臉上:“尋疾,你不在寢殿養傷,跑來供奉殿做什么?”
“父親。”千尋疾行了一禮,快速將七寶琉璃宗被滅和比比東的態度變化說了一遍。
“……”
“那玉小烈如今勢大,若再放任下去,恐怕……”
千道流聽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想起千仞雪在神考中無意識呼喚的那個名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金鱷斗羅試探性地問道:“大哥?要不要我們兄弟去會會那小子?”
千道流沉吟片刻,微微頷首:“去吧,探探這小子的底細,但不要傷了他性命。”
“是!”金鱷斗羅和青鸞斗羅齊聲應道。
千尋疾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千道流意味深長地看了兒子一眼,終究沒說什么,轉身返回殿內。
三道身影很快消失在武魂殿的山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