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金鱷斗羅被一陣刺骨的寒意凍醒。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幾片枯黃的樹葉打著旋兒從眼前飄過。
他試著動了動手指,卻發現自己連最基本的魂力都感應不到,渾身上下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這……這是怎么回事……”
他沙啞著嗓子自言自語。
“青鸞!”他撐著樹干站起來,踉蹌著走到青鸞斗羅身邊,“你怎么樣?”
這位平日里風度翩翩的供奉此刻狼狽不堪,華麗的青色長袍沾滿了泥土和枯葉,那張俊美的臉龐上布滿了細小的傷痕。
青鸞斗羅被搖醒,掙扎著坐起身,突然臉色大變,“我的武魂……我感應不到它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作為武魂殿的供奉長老,他們這輩子從未如此脆弱過。
恐怕現在隨便來個魂師,都能像捏死螞蟻一樣要了他們的命。
“尋疾殿下呢?”
金鱷突然想起什么,焦急地四下張望。
他們昏迷前明明看到千尋疾也被擊飛到了這片區域。
青鸞強撐著站起身,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他扶著樹干喘了口氣,輕嘆一聲,道:“分頭找找吧,他有傷在身,可別出什么意外……”
時間很快過去一個時辰。
沒有魂力加持的兩大供奉,此刻就像個普通人一樣,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森林里搜尋,艱難尋找著千尋疾。
終于在金鱷斗羅撥開一叢灌木時,突然聽到微弱的呻吟聲。
他心頭一跳,循聲找去。
在一條干涸的溪床邊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千尋疾。
昔日威風凜凜的武魂殿教皇,此刻臉色慘白如紙,金色的長發凌亂地貼在汗濕的額頭上。
金鱷斗羅連忙上前輕輕扶起千尋疾。
“水……水……”
只見千尋疾的嘴唇干裂得起了皮,雙眼緊閉,呼吸急促。
金鱷斗羅連忙小心翼翼地檢查他的傷勢。
卻發現他的體溫高得嚇人,顯然是舊傷復發引起了高燒。
糟糕的是,他們現在別說找到治療系魂師,這里遠離小鎮,連普通的醫師都沒有。
“找到了嗎?”
這時,青鸞斗羅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在這里!”
金鱷斗羅高聲回應,“殿下現在情況不妙,得趕緊找個地方安頓!”
當即兩人合力將千尋疾背起,在漸濃的暮色中艱難前行。
千尋疾的體溫異常灼熱,兩人不敢有絲毫停頓。
青鸞斗羅走在前面探路,不時被樹根絆得踉蹌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青鸞斗羅的目光突然頓住。
“前面好像有間屋子!”
他突然指著不遠處喊道。
那是一座搖搖欲墜的茅草屋,屋頂塌了一半,墻壁上爬滿了藤蔓。
幾人走近后,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嗆得兩人直咳嗽。
金鱷斗羅皺著眉頭打量屋內。
只見潮濕的地面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墻角結滿了蜘蛛網,幾只老鼠被驚動,窸窸窣窣地鉆進了墻縫。
“這地方……怕是比外面還冷。”
青鸞斗羅皺著眉搖頭,千尋疾現在燒得十分虛弱,躺在這里只會加重病情。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時,金鱷斗羅突然注意到屋后還有個廢棄的豬圈。
雖然簡陋,但因為常年暴露在陽光下,反而干燥溫暖許多。
而且里面的枯草堆雖然粗糙,但至少能隔絕地面的寒氣。
“總不能……讓尋疾殿下躺豬圈吧?”青鸞斗羅的表情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