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這些鴉人對他的好感度其實不低。
這里面既有他父親的緣故，又有他殺了魔化林肯的原因。
聽到鴉人族悲慘的歷史，王不服便明白了他們的想法。這是一個走到了絕境的種族，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林肯。
可他們唯一的希望卻選擇了投身混亂，傷透了他們的心。
他殺了林肯，也算是為他們報仇雪恨。
說實話，如果沒有他們殺過鷹身女妖的事情，他們絕對是很好的領民選擇。
特技優秀，用起來很順手。
走投無路，不用太考慮忠誠度問題。
底線夠低，他們能為林肯干那么多壞事，也就能為他干更多壞事。
一個成熟的領地不可能只有詩和遠方，總需要有人在黑暗中負重前行。
可是鷹身女妖那邊……
王不服思索再三，還是不忍放棄這么優質的兵種。
他轉過身，說道：“你們如果要跟著我的話，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敢保證，你們剛開始的日子會過得很苦。直到你們的表現足夠讓我信任為止。”
“記住，“王不服轉身時披風掃過魯特滲血的斷翅膀。“你們的第一件任務就是向鷹身女妖懺悔，乞求她們的原諒。如果她們不愿原諒你們，我也不會原諒你們。這才叫真正的以血還血。”
魯特一下子就急了：“領主大人，我們該怎么做？”
“一會我帶鷹身女妖去鬼跳崖，你們也跟著去。
你最好祈禱，你的所有族人都跟你一樣，是迫不得已才服從林肯的命令。
如果他們當中有嗜血殺戮的家伙在林肯不在的時候也在折磨那些鷹身女妖俘虜，那你們就做好逃亡的準備。”
“是！”魯特松了一口氣，微微低下頭顱。
……
……
月光下，王不服帶著部隊來到了鬼跳崖。
鬼跳崖的峭壁在月光下泛著病態的幽綠，那是酸液侵蝕后的詛咒熒光。巖縫間殘存的鷹身女妖巢穴如同被巨獸啃噬的蜂巢，焦黑的育嬰籃碎片掛在嶙峋石刺上，每片織物都凝結著干涸的蛋液——那些尚未孵化的胚胎蛋液固化成果凍狀，像琥珀般封存著幼雛蜷縮的驚恐姿態。
一具鷹身女妖的骸骨半沉在沼澤里，她的爪子如標槍般刺穿一名烏鴉刺客的胸腔，破碎的翼骨卻仍保持著環抱姿勢。酸液將她的雙臂與懷中焦黑的幼崽熔鑄成扭曲雕塑，仿佛某種被褻瀆的圣母像。
巖壁上殘留著密集的抓痕，某些刻痕里嵌著帶血的灰羽，
最刺目的莫過于主巢穴中央的山崖。赫歌的尸體被殘忍地釘在上面，觸目驚心！
“你們這些該死的家伙，看你們干的好事！”
治療藥劑的味道尚未散盡，赫斯卡腹部的繃帶仍然能滲出墨綠膿血。她憤怒地從馬車中起身，殘缺的左翼暴起掀翻藥罐，湯藥潑在鴉人族長魯特臉上時，讓魯特不得不閉上眼睛。
“畜生！“赫斯卡的爪子一下子刺穿魯特肩胛，鮮血順著魯特鋼灰色的羽毛滴落。“你們啃食我們的幼崽時，可想過今天？！“
魯特踉蹌撞倒了兩個族人，干枯藥草粘在他潰爛的鼻梁上。他沉默地抹去遮擋視線的藥水，立正站好，任由赫斯卡的斷翅狠狠擊打在他的胸膛上。
“你們這群該死的烏鴉，我真想讓你們也嘗嘗失去族人的痛苦！”赫斯卡眼球充血，她拖著尚未痊愈的身軀，用爪子徑直抓向魯特的咽喉！
“夠了。”
赫斯卡的爪子在觸及魯特的動脈前，被金閃閃的獨角彈飛。王不服掀開馬車的帳簾，月光在他背后拉出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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