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來如此!”他的笑聲戛然而止,渾濁的眼白中滲出暗紅的血絲,嗓音如同被砂紙磨過般沙啞刺耳,“我說我的信徒們為何接連隕落,原來……是豐饒之母在注視著你!幸運的家伙。”
他的身軀劇烈顫抖著,皮膚下蠕動的肌肉因恐懼而瘋狂扭動,仿佛在畏懼某種至高無上的存在。他緩緩抬頭,望向那遮天蔽日的豐饒羔羊,嘴角卻扯出一抹扭曲的笑意。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的聲音忽高忽低,像是瘋子的囈語,又像是狂信徒的禱告,“我本可以召喚混亂的眷屬,可以獻祭血肉扭曲現實,甚至可以引爆整座紫極山……”
他的話語突然頓住,布滿褶皺的面皮抽搐了一下,仿佛在忍受某種無形的壓迫。
“可在神使面前,這些手段……都不過是取死之道!”他猛地張開雙臂,任由牧鈴在狂風中叮當作響,癲狂的笑聲再度爆發,“越掙扎,祂的目光就會越清晰!直到……將我的靈魂徹底釘死!”
薩蘭多的身形開始變得虛幻,皮膚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紋,如同即將碎裂的陶俑。他的聲音卻愈發清晰,帶著某種詭異的篤定:
“是你贏了,小家伙。”他的身影逐漸化作飄散的灰燼,唯有那雙猩紅的眸子依舊死死盯著王不服,“但別高興得太早……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若母斯丹……”
最后一縷灰燼消散前,薩蘭多的嘴唇無聲翕動,像是毒蛇吐信般念誦著某個晦澀的真名。他的身影在風中逐漸稀薄,卻仍帶著一絲詭異的從容,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領主大人,他好像要跑了!”瞎貓的獨眼驟然收縮,枯瘦的手指攥緊了法杖,聲音里帶著急迫,“我能嘗試禁錮對方嗎?”
王不服的目光如寒鐵般冷硬,注視著薩蘭多逐漸消散的軀體,沉重地搖了搖頭。
“不需要。”他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篤定,“像他這么謹慎的性格,怎么可能以身涉險?留在這里的,不過是一具分身罷了。”
他的視線穿透薩蘭多虛幻的身影,仿佛看穿了某種更深層的布局。
“他的本體一直藏在千里之外,從未真正踏入這片戰場。”王不服冷笑一聲,“恐怕在我們殺死薩頓的那一刻,就已經打草驚蛇了。”
瞎貓的獨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難道就這么讓他逃了?”
“逃?”王不服的聲音里帶著冰冷的篤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的目光轉向紫極山深處,那里矗立著三座半羊人的生物巢穴——跛腳羊牢、腐殖祭壇和迷途牧所。
“那三座生物巢穴,可搬不走。”王不服的聲音如同宣判,“等豐饒羔羊清理完這些半羊人,我們就把它們全部搬回領地。”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算計。
“沒了族人來源,薩蘭多再強,也不過是無根浮萍。”
“原來如此,這我就放心了。”瞎貓松了一口氣。
瞎貓并不知道,王不服遠沒有表現得那么輕松。此時的他正在頭腦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