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諾陶斯迷宮。
王不服的指尖在潮濕的巖壁上劃過,火把的光暈在迷宮通道中投下搖曳的陰影。
三百名洞穴人戰士如幽靈般緊隨其后,他們的鱗片與幽藍的熒光蕈叢融為一體,只有淬毒長矛偶爾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前面就是‘血喉隘口’了。”王不服抬了抬手,整支部隊瞬間凝固。
他的目光掃過隘口上方倒懸的犄角狀石筍,那些“石筍”的根部竟纏繞著粗壯的鐵鏈,鏈節上黏附的碎肉還在滴落腥臭的液體。
“這是牛頭人的哨塔,只有得到許可的人才能進去。他們就喜歡躲在一旁釣魚執法,專門抓那些沒有許可證的人,向他們所要財物。我們就在這等一會。”
聽完王不服的話,赫斯卡的羽翼微微震顫,她嗅到了油脂火盆中焚燒骨髓的焦糊味。
“在那!”忽然,一名鷹身哨兵指著鐘乳石的隘口處喊道。
隘口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晃動的悶響。
一頭三米高的牛頭人哨兵從陰影中浮現,它的鼻環上串著十幾顆縮小的顱骨,戰斧刃口還殘留著未干的血漬,看著年齡有點大,身上滿是傷痕。
“生面孔!你們想過關口,就得留下……”
“準備——”
王不服根本不等牛頭人把話說完便舉起手,在他身后邪眼小隊的神經觸須已如毒蛇般昂起。
十道暗紫色的精神波動如同毒蛇般從邪眼小隊的神經觸須中激射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精神羅網。
牛頭人哨兵粗壯的脖頸上青筋暴突,銅鈴般的眼球瞬間布滿血絲,瞳孔渙散成渾濁的灰白色。它沉重的膝蓋砸在地上發出悶響,精鋼戰斧從痙攣的指間滑落,鋒利的斧刃深深楔入熒光蕈叢,濺起的孢子粉塵在幽藍光暈中紛紛揚揚。
王不服的靴底碾碎幾株發光菌菇,在窸窣的碎裂聲中踱到牛頭人面前。
“留下什么?“
牛頭人粗糲的掌心在菌毯上磨出兩道血痕,鼻環上串著的顱骨項鏈叮當作響。它掙扎著支起身體時,犄角尖端還在神經質地顫抖。
“誤會!“它喘息著擠出諂媚的笑容,黃褐色的門牙缺了一角,“都是誤會!尊貴的客人米諾陶斯歡迎強者!只要遵守迷宮公約,您可以在這里做任何事!“
它用斧柄撐地站直,三米高的身軀佝僂得有些卑微。
王不服的披風下傳來金幣碰撞的脆響。一袋沉甸甸的錢幣劃破潮濕的空氣,精準砸在牛頭人滲血的鼻梁上。
“帶路。“簡單的兩個字裹挾著不容拒絕的威壓。
牛頭人用獠牙扯開皮袋,金幣的微光映亮它驟然放大的瞳孔。它貪婪地舔舐著袋口,口中說道:
“遵命!馬上!“
牛頭人諂笑著在前方開路,每經過一個岔路口就用斧刃在巖壁上刻下火焰紋章。那些原本盤踞在通道中的毒刺藤蔓,在感知到靈泉守衛的氣息后,竟像活物般蜷縮著讓出一條通道。
熒光蕈叢在它沉重的腳步下紛紛熄滅,又在王不服他們經過時重新綻放,如同在黑暗中鋪就的星光地毯。
穿過隘口,迷宮的真實面貌終于如畫卷般在眼前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