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的時光如暗河之水悄然流逝,米諾陶斯迷宮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
幽藍的熒光苔蘚仿佛感知到即將到來的血腥,蜷縮在巖縫中黯淡無光。奴隸種族的窩棚早已空無一人——洞穴人蜷縮在地洞深處,影鱗蜥蜴人潛入了暗河泥沼,就連瘋癲的哥布林也罕見地收起了繩梯龜縮在哥布林巢穴中,整個迷宮只剩下牛頭人戰靴踏過石板的悶響。
黑曜石祭壇前,牛頭人酋長凱恩斯高舉鑲嵌顱骨的戰斧,硫磺味的吐息噴濺在狂熱的人群中。
他胸膛上交錯的傷疤在火把下泛著猩紅的光澤,黃金鼻環上的紅寶石如同嗜血的眼瞳。
“小伙子們!美杜莎的毒牙咬不穿我們的鎧甲!”凱恩斯酋長的咆哮如同滾雷炸裂,震得洞頂碎石簌簌墜落,熒光苔蘚在聲浪中劇烈搖曳。他三米高的身軀如鐵塔般矗立在黑曜石祭壇上,黃金鼻環上的紅寶石在火把下泛著血光,胸甲上縱橫交錯的戰痕仿佛也在興奮地跳動。
“這次出征,我們要碾碎她們的祭壇!搶光她們的魚群!”
他粗糲的指尖劃過戰斧刃口,帶出一串火星,“每一根蛇尾都要拴上鐵鏈拖回迷宮,每一顆頭顱都要掛上我們的鼻環當戰利品!讓那些長蟲知道——誰才是地下世界的主宰!”
回應他的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吼叫。牛頭人戰士們瘋狂捶打胸甲,銹蝕的金屬碰撞聲如同雷霆滾過隧道,震得巖壁嗡嗡顫動。
他們用牙齒撕開酒囊,渾濁的烈酒混合著唾沫從嘴角噴濺,滴落在戰斧刃口上蒸騰起腥臭的白霧。
幾個年輕的牛頭人甚至咬開自己的臂膀,用滾燙的牛血涂滿犄角,癲狂的嘶吼聲中,整個迷宮仿佛化作沸騰的血池。
“為勝利干杯。“角落里,王不服也舉起酒杯和老牛頭人碰了一下,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在凱恩斯酋長震耳欲聾的戰吼聲中,牛頭人部隊如鋼鐵洪流般涌入毒霧沼澤。
他們厚重的戰靴碾過腐殖質,濺起的泥漿在空中劃出渾濁的弧線。
這些身經百戰的戰士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在他們看來,這不過又是一次輕松的劫掠,就如同他們以前狩獵美杜莎的時候一樣。
然而,當第一支紅銅箭矢從迷霧中破空而來時,牛頭人的美好幻想被瞬間打破!
“嗤——“
那支泛著詭異紅光的箭矢精準命中前排牛頭人的胸甲,本該被彈開的箭鏃卻如同熱刀切入黃油般,輕易貫穿了厚重的金屬!那被射中的部位竟開始熔解,滾燙的金屬液體順著傷口滲入皮肉,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聲。
“啊!!“
受傷的牛頭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他們瘋狂抓撓著被灼燒的傷口,卻只讓熔化的金屬在鱗片間擴散得更快。濃烈的焦臭味混合著沼澤的腐臭,在戰場上彌漫開來。
“有偷襲!小心箭矢!“凱恩斯怒吼著舉起戰斧,但為時已晚。
埋伏在迷霧中的美杜莎戰士齊齊現身,她們金黃的豎瞳在毒霧中閃爍,手中的長弓拉成滿月。鋪天蓋地的箭雨傾瀉而下,每一支都帶著致命的紅銅鋒芒。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