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元璋卻還是沒有那么做。
當然不是下不了手,更不是念舊情。
一個太子側妃罷了。
既然極大可能干那等事,死了也就死了。
而是因為,自己家標兒在這里站著。
呂氏是個會伏低做小,奉迎人的。
標兒隨自己這個當爹的,對于枕邊人很信賴,輕易不會起疑心。
和呂氏之間的感情非常好。
是真的把呂氏放到了心上。
自己這個當爹的,要是不聲不響,就把呂氏給弄死。
或者告訴標兒,說呂氏居心叵測,在今后極大可能會對老大媳婦兒,還有雄英他們下死手,為了防止這等事情發生,所以要提前將之給弄死。
標兒會如何想?
又會如何感受?
拿不出真憑實據來,標兒會相信嗎?
這件事,難就難在這里。
要不怎么會有句話說,清官難斷家務案呢?
除掉呂氏不難,難的是如何讓標兒,認清楚呂氏的真面目。
讓自己父子之間,別因為呂氏這樣一個人,起了隔閡,鬧了矛盾,從此生分起來。
依照標兒的孝順性子,自己真的就這樣,把呂氏給弄死了。
標兒會一時生自己的氣,隨著時間慢慢變長,也會理自己,不會真的和自己一直置氣。
但是,心里面會留下一個大疙瘩解不開,也是必定的。
這絕對不是朱元璋愿意看到的。
他想要的結果,是能把呂氏給除掉,同時也盡可的不給自己家標兒,帶來傷害。
只這一條就注定了,在對待呂氏的事情上,朱元璋不能那樣的大開大合。
需要小心翼翼,有著充足的耐心,去做這件事……
“重八,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太好的消息?”
馬皇后望著朱元璋,再次開口詢問。
朱元璋回過神來。
“妹子,咱以往對這個兒媳婦也是這么個看法。
但最近,咱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
呂蘭的不少事,看起來顯得有些假,給人一些矯揉造作之感。
她本人,只怕和她所表現出來的有著不同。”
馬皇后點了點頭道:“這也正常,人大多都是多面的,人前一副面孔,人后又是一副面孔。
面對不同的人,露出不同的面孔來。
能理解。
不可能要求人十全十美,求全責備。”
朱元璋道:“她是真的能裝一輩子,就這樣一直下去,自然是極好的。
怕就怕她裝上一些時日之后,就忍不住了,會暗中弄出一些下作的手段來。
爭寵上位!”
聽到朱元璋這話,馬皇后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她敢!有你我在,她怎敢行此事?”
這一次,馬皇后罕見的褪去了祥和。
屬于后宮之主,開國皇后的威嚴展露出來。
“看來,也需要敲打敲打她了!”
朱元璋阻攔道:“妹子,別著急,不能這樣做。
這些,也不過是我的一個感覺而已,做不得真。
我覺得,咱們還是不動聲色,該怎著,就怎么著。
然后往東宮那里,暗中多投注一些目光,多加防范也就是了。
咱的感覺要是沒有錯,她終究會露出馬腳來。
到了那個時候,再對其動手不遲。
標兒那里也好說。
要是咱感受錯了,也能還她一個清白。”
馬皇后聞言,點了點頭道:“那就聽重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