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想到,自己爹不愧是自己爹,格局氣魄手段這些,遠非自己所能想。
居然在不聲不響之間,又干出來了這樣的大事!
把這么多年來,許多人都諱莫如深,心照不宣的海外走私,以及市舶司等相關的事情,說給了皇帝聽。
皇帝做事也異常干脆,一舉就把吳禎吳良,這兩個大明的開國侯爺,都給拿了下來。
還要明正典刑。
自己的爹,當真是立下大功勞了!
原本李祺心里面還一直在擔憂,自己爹上一次在空印案的事情上,關鍵時刻反水,站到了皇帝那邊。
是不情不愿,是被皇帝拿到了痛腳,不得已而為之。
今后說不定,又會鬧什么幺蛾子,想著報復皇帝來進行出氣。
直到現在,出現了這種事,才猛然發現事情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樣。
自己的格局,和自己家爹相比還是太小了。
自己爹并不是被皇帝拿到了痛腳,而是真心實意的,想要為皇帝,想要為大明做些事情來。
這么一個關系到這么多人的利益往來,從朝堂到地方上,涉及了許許多多人的大膿瘡。
別的人都不敢挑,自己爹卻敢為天下先,將之挑了。
自己的爹太厲害了!
原來,自己在此之前,對自己爹一直都有誤解。
李祺望著自己爹,一時間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這是發自骨子里的敬佩。
李善長正坐在書房這邊,面露沉思之色。
聽到自己兒子的所說的這些話后,頓時目瞪口呆。
有些急眼。
“誰給你說的這是老子做的?我沒做!”
李善長的聲音,都顯得有些急切。
話說,他也正在為這次的事情而思索,而震動。
皇帝到底是從哪里,得到了這么一個消息。
是劉伯溫告訴皇帝的,還是皇帝的錦衣衛查到的?
亦或者是,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人,向皇帝告了密?
為之疑惑的同時,也一直心有惴惴。
生怕在接下來,皇帝那邊會又一次,把目光投注到自己頭上。
畢竟,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且每年都能夠拿到一筆,非常可觀的錢。
這種事情要是被牽扯出來了,依照皇帝那見錢眼開,嫉惡如仇的性子。
自己的日子指定不會太好過。
一個弄不好,就會被皇帝給牽連進去!
李善長一直都在暗罵,到底是哪個喪心病狂的,把這事兒給捅到了皇帝那里去。
結果現在卻聽到自己家兒子,來到這里,與自己說出這種話來。
李善長又豈能不驚?
這事兒,真不是自己干的。
怎么到了自己兒子口中,就變成自己做的了?
這一次,事情的影響以及牽扯之大,絲毫不亞于之前的空印案。
甚至于真的算起來的話,比空印案的牽扯還要大。
這么大一口黑鍋,誰想背?
他背一次空印案的黑鍋,就已經非常不錯了,哪能再背第二次?
哪怕他如今,已經被迫成為了純臣。
可是這等招人恨的要命事情,也不能次次都往頭上攬。
關鍵是,要是自己干的那還好說。
可這次明明自己事先一點都不知情,到現在都還蒙在鼓里。
怎么突然之間,這個極其要命的事,就變成自己干的了?
這對于李善長而言,簡直別提有多刺激!
李祺見到自己爹的這個反應,不由的為之愣了愣。
不是……自己爹的這反應,怎么和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