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贏得夫人的心,讓顧夫人覺得,比起遠在京海的沈柒,我們這些江城知根知底、對她兒子一往情深的女孩,才是更穩妥、更貼心的選擇。”
盛墨提醒她們:“但比起這些,最重要的是沈清翎的心。”
阮明意眼神復雜決絕地說道:“是,我知道,所以我們絕對不能讓那個女人搶走他的心。”
盛墨:“沈柒這個人......不簡單。”
當盛墨念出這個名字時,語氣中帶著一種冰冷的審視和濃濃的忌憚。
阮明意瞇起眼道:“盛總說她是個強勁的對手,我們得知道,除了家世她到底勁在哪里?是美若天仙?才華橫溢?還是手腕高超?她在京海的風評如何?性格是張揚還是內斂?喜好是什么?弱點又是什么?”
盛墨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透著一股孤注一擲的決絕。
“在宴會之前,我們要盡可能多掌握一些她的信息,哪怕只有一點破綻,也要利用起來,沈清翎……”
她望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間,落在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身上。
沈清翎,你只能是我的。
緊張、痛苦、絕望,此刻都被一種近乎極端的競爭意識和熊熊燃燒的不甘所取代。
沈柒的出現,像一塊巨大的隕石砸進了她們爭奪沈清翎的魚塘,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和壓力,但也因此被逼出了骨子里的狠勁和對勝利的極度渴望。
這場原本可能是江城名媛千金之間內斗的聯姻宴會,瞬間升級為一場需要她們聯手、需要調動全部資源與智慧去對抗“外敵”的殘酷戰爭。
宴會,就是她們背水一戰的第一役。
另一邊陸云柔帶著陸梟和陸崢嶸也回到了江城。
車輪碾過江城熟悉的柏油路,窗外掠過的景致,是刻在陸云柔骨髓里的舊夢。
闊別多年,這座臨江而生的城市依舊散發著它獨特的、濕潤而纏綿的美麗。
江水如練,遠山含黛,連空氣里都仿佛飄蕩著舊日梔子花的甜香。
然而,這撲面而來的熟悉感,并未帶來絲毫暖意,反而像一把生銹的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切割著陸云柔的心臟。
她坐在車后座,脊背挺得筆直,像一尊裹在昂貴衣料里的冰冷雕像,唯有那雙望向窗外的眼睛,泄露了洶涌的暗流。
“這就是江城,很美吧。”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是對同車的陸梟和陸崢嶸說的,更像是說給這片承載了她所有愛恨與血淚的土地聽的。
那一瞬間,她刻意維持的、慣于偽裝的冷漠眼神,竟奇異地柔和下來。
這短暫的真情流露,是江城本身觸發的本能反應,是記憶深處那個天真爛漫、不識愁滋味的陸云柔,在絕望深淵里發出的最后一聲微弱嘆息。
如果沒有顧家......
這個念頭像淬了毒的針,猛地扎進她的腦海,讓那剛剛泄露的柔情瞬間凍結、碎裂。眼前如畫的江城,在她眼中驟然扭曲變形。
空氣中熟悉的花香,此刻聞來,竟混雜著當年逃亡路上風雪的刺骨寒意和血腥的銹味。
她的指尖在昂貴的皮包上無意識地收緊,指節泛白。
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她半生的記憶。
那些美好得如同水晶琉璃球般的幸福時光,在顧家精心策劃的陰謀下,轟然碎裂。
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痛苦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家破人亡的劇痛,被誣陷驅逐的屈辱,帶著殘存的希望和刻骨的仇恨,如喪家之犬般倉皇逃離故土,在異國他鄉掙扎求存,舔舐傷口,磨礪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