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打算,讓李唯一在八泉境界沉淀幾個月,再服下異藥沖擊祖田。
但現在這種情況,繼續將異藥留著,不說他會被煩死,恐怕李唯一也會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
片刻后,黎菱手持一封信,雙腿流繞藍霧光痕飛速返回,急切而又擔心的道:“不好了……四叔,他走了,就留下一封信。我去追他!”
將信交給黎松林后,她便沖向門外。
“你回來!”
坐在主位上的黎松谷右手食指一引,一縷長長的靈光氣鎖飛出去,將已沖出廳門的黎菱禁錮。
繼而,他站起身,語重心長道:“那小子走得無聲無息,連我都沒有洞悉,可見藏匿逃命的本事不小。你能找得到他?”
黎菱身體被靈光氣鎖纏繞了七圈,掙脫不開,很想告訴父親,自己找得到。
但體內的禪海觀霧,是她最大的秘密。正是有這份無與倫比的大機緣,她才能以極快的速度,破境成為大念師。
她現在與禪海觀霧,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足可轟動整個凌霄生境的秘密,自然是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對于親近李唯一這件事,最初當然是禪海觀霧的任務。但多次相處下來,她是真覺得李唯一這人很不錯,有自己的原則底線,也有感性的一面,至少也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她是真有些擔心,李唯一這般獨自離開會出事。于是,以求助的眼神,望向蒼黎和黎松林。
蒼黎徑直出門,道:“向全城五海境武修傳話,李唯一的命,我保了!所有殺手也好,楊族、濉宗的武修也罷,誰聽不進去這句話,我一定會殺他,一定會!”
道種境以上,他管不了。
五海境以下,他不想管。
黎松林看完信,長嘆一聲,繼而看向黎松谷道:“他讓我幫忙照顧在族學中修行的那幾個小輩,說沒有異藥,他也能開辟出祖田,讓我不要擔心。二哥,現在你看得出這孩子的品行了吧?”
“我親自派人去找吧,都是老大他們鬧的事。”黎松谷道。
……
李唯一是借助鬼旗,才悄無聲息離開棗梅莊園。
當然,黎松谷和黎松林這兩位在武道和念師領域走得極遠的兩大高手沒有提前察覺,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要疲于應付那些求藥者,注意力根本沒在他身上。
已是深夜,姚關的街道上行人漸少。
李唯一于房屋建筑的陰影中快步疾行,準備連夜出城,直接去往九黎隱門。
在九黎族,哪怕是九大部族的族長,也不知道隱門的具體位置。他們只負責每年挑選出一位或者數位天資絕頂的少年,在特定的時間,送去特定的地點。
但做為九黎族曾經的魁首,棺師父自然知道九黎隱門在何處。
李唯一速度很快,像夜色下的一道殘影。
前方燈火盡滅,街道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已經來到姚關城的邊緣,再往前便是原始莽荒的尨山山脈。
驀地。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總感覺一直在被人跟蹤。
“怎么回事,疑神疑鬼了嗎?”
李唯一剛剛轉身,就見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十五六歲的小胖子,正站在三步之外對著他傻笑。
這小胖子長得白白嫩嫩,眉毛粗黑,身高也就一米六左右,頭頂扎著一個長長的辮子,用五顏六色的細繩纏編。
腳上穿的是一雙草鞋,褲管寬大,小腿大部分都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