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怎么可能扔掉,道:“寶藥會散發出藥香,那你身上的香味,又該如何處理?你應該在試煉前,就考慮到這一點的。”
堯音正不知該如何回應,卻見李唯一取出一塊巨大的黑布,將赤紅色的肉蓯蓉包裹進去,頓時,所有光芒和氣味都掩蓋。
是鬼旗。
李唯一自己也鉆進去,準備憑借鬼旗直接用躲的方式,通過這次試煉。
想了想,他伸出一顆腦袋,望向目瞪口呆坐在船頭的那個小丫頭,問道:“你要不要躲進來?”
堯音哏哏一聲,別過臉去。
“行吧,你盡可能收斂氣息,別把飛翅白蛛引來了!”李唯一重新鉆進鬼旗,心中暗暗盤算。
先前他是故意從半空墜落下來,賣出破綻,試探堯音會不會趁機出手殺他。若她動手,李唯一會毫不猶豫先將她除掉。
此刻亦然。
李唯一看似裹在鬼旗中,沒有防備的樣子,實則一直在等堯音出掌。
“年僅十五歲,而且一看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偽裝得再如何冰冷,始終還是心慈手軟。如此心性,就算她是純仙體,也未必能活到最后。”
“算了,我就不出手了,留給那些開八泉、九泉的吧,他們應該會將純仙體視為頭號大敵。”
李唯一咬下一口肉蓯蓉,吃了起來。
五百年年份的寶藥,果然不一樣,入口即化,如吞瓊漿玉液,滿口生霞。藥性暖流從唇舌一直蔓延到腹中,繼而擴散開。
李唯一全身都暖洋洋的,像泡在溫泉中。
一個月苦修,第八泉的壁障已經磨得很薄,隨時可能將之沖破。
對開八泉武修來說,除了錘煉痕脈,最難的其實是開辟風府。
風府是類似印堂靈界一般的內生世界,或者說小氣海。
李唯一擁有佛祖舍利這件空間至寶,可以輔助開辟體內的內生世界,所以最后的難度,也等于是沒有難度。
等開了八泉,就可著手先解決黎青,再去試試念力壁畫的難度。
反正有棺師父的信,猶如懷揣尚方寶劍,李唯一覺得自己可以大膽一些。他可是千年前九黎族魁首的傳人,驚艷一點,也很合理。
堯音獨坐船頭,一雙青寶石般的仙眸望向河道兩邊,全神貫注的戒備,當然也在戒備李唯一。
漸漸的。
河道上出現密集的蛛絲,其中一些結成網狀,將船阻攔,無法繼續前行。
堯音瞥了一眼黑布中的那家伙,終究是不打算指望他,取出一柄藏在袖中的法器匕首,小心翼翼不斷將蛛網割開。
這些蛛絲韌性很強,超過鰲蛛的蛛絲,可以用來織武衣戰袍,也可煉制低階法器繩索。
但在這里,它卻很危險。
一旦被裹纏進去,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扁舟的行進速度,變得極其緩慢。
她看見,蛛絲中竟然纏著許多人形骸骨,倒吊在水面上。不用猜也知,必是以前的七泉試煉者。
而近在數米之外的河岸上,有些一團團拳頭大小的白色全球,皆長有膜翅,顯然是正在沉睡的飛翅白蛛。
眼前的一幕幕,讓堯音緊張到極點,不敢想象將它們全部驚醒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另一頭,李唯一躺在船上行玉虛呼吸法,完全沉浸在修煉中。
約半天后。
船完全停下來,不再前行。
外界的異常變化,將修煉中的李唯一驚醒,好奇堯音為何把船停下?
忽的。
鬼旗外,傳來細微且努力在憋忍的嚶吟聲,漸漸變得痛苦,呼吸急促,聲音也更大了一些。
“你在做什么?”
李唯一從鬼旗中鉆出,盯向蜷縮在船頭,不停顫抖的堯音。
光線太暗,看不清她在搞什么鬼。
李唯一觀察四周,發現頭頂是密集的蛛網,沉睡的白蛛兇蟲,以及數具倒吊的枯骨,暗吸一口涼氣:“你別弄出太大聲音了,驚醒它們,你我二人今天也得被吊上去,血肉會被吃得干干凈凈。”
半晌也不見回應。
察覺到堯音狀態很不對勁,李唯一小心翼翼爬出鬼旗。
她蜷縮得像冬天路邊的一只小貓,也不知正經受何等痛苦,嚶吟難以克制。
“怎會如此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