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音低聲念道:“他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為一個注定無法拿到的名額,繼續拿命爭拼?這話,是你說的吧?”
“是……”
李唯一自是沒辦法否認。
“你剛才不是說,只為自己?這何嘗不是自相矛盾?”
堯音邏輯很清晰,向李唯一投過去一道堅定且充滿斗志的眼神,猶如生長在颶風峽谷上的幽蘭:“我知道,參悟九黎之神的戰法意念非常渺茫,渺茫得就像我的生命注定沒有幾年活頭。但你在努力拼搏,我怎能理所當然的坐享其成?一起攜手,跟這殘酷的命運爭一爭,只要有一方開花結果……我們就贏了!”
她此刻的眼神,李唯一實在接不住。
她伸出的,那只冰晶仙玉雕琢般的纖長玉手,李唯一更是不敢去攜。
“你繼續悟,我找隱二十四算賬去。”
李唯一逃一般的轉身離開,深深吸氣,誤傳誤信,嘴碎害人。太好和太壞的人,他都做不了,只是想做一個還算有些人情味的普通人而已。
怎么就惹出事來了呢?
來到隱門的山門,李唯一向守門老人作揖行禮:“勞煩長老幫忙通傳一聲,我要見隱二十四。”
守門老人胸腔浮現出明亮的法氣光華,繼而從嘴里吐出,以法氣駕馭聲音,向山門內大喊:“小二十四,有人要見你。”
聲音洪亮,怕是數十里外都能聽到,在蟲谷中久久回蕩。
李唯一倒沒想到,守門老人的通傳方式如此樸實無華,就不怕打攪到別的隱人?
走到五海柱旁邊。
李唯一開始活動身體,演練拳掌,努力讓自己亢奮起來。
“嘩!”
隱二十四腳踩法氣,來得極快,不多時便是化為一股清風,落到守門老人身旁,目光自是第一時間投向不遠處的李唯一。
真要以涌泉境肉身,追趕五海境肉身?
“起!”
爆喝一聲。
雙腿扎馬步,李唯一雙手一上一下抓住五海柱,猛然向上發力。
雙腳下沉,雙臂則在緩緩上升,體內肌肉骨骼皆在輕輕響動。
漸漸的,五海柱被提了起來。
足足一尺高。
穩住片刻后,李唯一才是松手,轟然間五千五百斤的鐵柱墜落回去,地面巨顫。
守門老人早已站起身,伸長脖子窺望,此刻與隱二十四皆面面相覷,皆感到不可思議。不到一個月時間,肉身力量竟增長了這么多?
這要是再練一兩年,還不輕輕松松就將五海柱拿起?
李唯一不掩眼中喜色,轉身道:“我現在有資格錘煉金色痕脈了吧?”
“當然!蒼王錘煉法你已經翻閱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老夫。一定要錘煉出金色痕脈,哪怕是一條,那也完全不一樣。”
守門老人心中不可謂不激動,這個甲子總算冒出一個真正的神隱人苗子。畢竟在隱門中人看來,神隱人必須比傳承者更強,才真正算九黎族的里子和最后防線。
隱九雖然已經很驚艷,但與蒼黎比起來,還是略有差距。
這小子,倒是有機會與蒼黎一明一暗,在百年后,成為九黎族的兩道脊梁。唯一的缺點就是,他不是真正的黎民……
得想想辦法拴住他。
“隱二十四,跟我來,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講。”李唯一語氣不善。
隱二十四柳眉微皺,眼神困惑,還從來沒有見過在隱人面前如此囂張的試煉者。
守門老人自認為看出了一些門道,催促道:“趕緊去啊,你們年輕人之間的悄悄話,肯定不想讓我們這些老家伙知道。”
離開山門,走遠后。
李唯一開門見山道:“你是隱人,是五海境,你有你言語上的自由。我就說一句,以后在堯音面前,不要再信口開河,已經要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