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臺監察天下,自然有關于九黎隱門的卷宗,所以姜寧知道九黎隱門是真實存在。
李唯一覺得姜寧是在詐他,于是矢口否認。
姜寧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你不認也沒關系!我看重的,是你的天賦潛力和心智人品。沒錯,大宮主當年的確有她不對的地方,小田令對你們造成太大傷害,你對朝廷有成見,我能理解。”
“但當年的事,其實有很多隱情,我相信曾經那個勵精圖治、愛民如子、善良純粹、光芒萬丈的大宮主還會回來,黑暗和偏執只是一時,她有糾錯改錯的能力。”
“哈哈!”
熟悉而爽朗的笑聲響起。
左丘停和黎菱緩步走上不遠處的一座矮小山丘,出現在下方三人眼前。
巨物蜻蜓與他們二人一起現身。
左丘停輕搖折扇,瀟灑風流,揚聲笑道:“姜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非議大宮主。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姜寧觀察了左丘停片刻,將他認出,以天籟般的悠揚聲音:“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有什么不敢說?但我對大宮主的敬重和欽佩,永遠不會變。她只是一時迷失自我,陷入內心漩渦,才鑄成大錯。”
“但你們別忘了,千年前,是誰在幽境來臨的死亡兇劫中,為天下殺出一片朗朗晴空?”
“那時,凌霄三百州節節敗退,每日死傷以千萬計數,所有軍隊和武修毫無抵抗之力。逝靈的魂云涌過,便是一州之地化為黑暗和死寂。”
“在天下人最危急、最絕望的時候,是大宮主一人一劍,擋在最前面,殺退逝靈大軍數十次。”
“一日轉戰九萬里,在無邊的逝靈魂云和幽境夜幕中殺出了一個圓圈,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凌霄二十八州。”
“但所有人都忘了這一切,忘了過去一千年是在大宮主的帶領下,凌霄生境才重新繁榮起來。忘了是因為有大宮主坐鎮,才震懾住四方幽境和逝靈煞妖。忘了沒有大宮主,根本就沒有現在的凌霄生境。”
“沒有大宮主,你左丘門庭千年前就沒了!你認不認?”
左丘停神色肅然,點頭嘆道:“大宮主的功績,我自然是認。但千年功績,皆被三年小田令毀于一旦,三年,死了多少人,造成多少血淚和屈辱?我始終認為,天下第一人若不被束縛起來,就會是天下第一禍。”
姜寧道:“這十年戰亂又怎么說?死的人,比那三年多得多吧?一朝英雄揭竿起,便是蒼生十年劫。”
“有幾人是真英雄,有幾人是真的為了天下蒼生?我看更多只是為了滿足自我的野心和利益,亦如眼下黎州正釀的危局。”
左丘停道:“大宮主不認錯,自然就得有人來糾錯。”
姜寧道:“我們應該給她一些時間。”
“給了三年,我覺得天下人算很大度了!”左丘停道。
姜寧道:“你們左丘門庭終于也要入這天下棋局了?”
左丘停盯了她眼睛半晌,笑道:“不告訴你!至少到目前為止,左丘門庭對大宮主,對凌霄宮絕對是仁至義盡。”
有姜寧親自確認,說明左丘停真的是左丘門庭傳承者無疑,李唯一心中擔憂稍減。
不過這二人辯得實在激烈,詞鋒凌厲,似乎就要打起來。
傳承者級別的交鋒,實在可怕。
李唯一怕被波及,強行將七只鳳翅蛾皇收回后,連忙退至一旁,來到黎菱身邊,問道:“你們不是去了三十三里山?”
黎菱對遠處二人的激辯很感興趣,笑道:“回來找你。”
“又找我?”李唯一愕然。
黎菱道:“最新消息,有長生境老怪物摸索出一種特殊方法,可以將五海境第一境、第二境的武修,送進三十三里山。左丘公子覺得,還是得請你出手。”
“以左丘門庭的能量,要找五海境第二境的純仙體高手也不是難事吧,何必一直盯著我一個初入五海境的凡人武修?”李唯一道。
左丘停聽到這話,遠遠道:“五海境第二境武修進入難度很大,左丘門庭最多只能送一人進去。你雖然是初入五海境,但戰力在第二境也算佼佼者,自然是本公子的重點爭取對象。”
李唯一不再像之前那般一口拒絕,借助左丘門庭的威勢,去三十三里山絕對比自己獨自前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