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營地,大河奔涌而過,水勢湍急。
左丘停折扇合攏,靜若泥塑,坐在營帳內,第二次再聽左丘白明和左丘藍嵐講述山中遭遇,不遺漏任何一處細節。
兩位長老級人物皆年歲近百,分立其身后左右,眼神中時有兇光漫出。
在南境,竟然有人敢與左丘門庭作對,而且下手狠辣,欲要盡滅。
由小知大,這不是簡簡單單的仙壤爭奪,而是說明天琊嶺、棺山、濉宗、三陳宮的弟子,對他們這南境話事人般的第一門庭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
沒了敬畏之心,今后逆反之舉就會越來越多,就如如今的凌霄宮。
立于左丘停左后的白須長老冷笑:“天琊嶺和棺山,尚可理解,畢竟四極猿王和那位活靈禁忌的確能耐非凡,門下弟子自然底氣十足。但濉宗和三陳宮算什么東西?公子,此事一定得有一個說法,不然他們恐怕會以為南境已經換了主人。”
左丘白明摸向仍疼痛入骨的斷腿,怨恨無比,沉聲道:“濉宗太狂了,連薛家的一個小輩,都不將左丘門庭放在眼里。這些年,我們太好說話了,他們已經把左丘門庭當成了九黎族,覺得千萬門庭也是泥塑。”
左丘藍嵐紅著眼眶:“徹哥是直接被地燃吃掉,棺山的狠厲,猶在濉宗之上。”
左丘白明道:“南境很多勢力都聯合起來了,不可再掉以輕心,不將他們打散,等他們拿下黎州,下一個針對的必是我們。”
左丘停神色平靜,思緒飄至三十三里山中:“按照你們的說法,你們被打暈時,與司馬覃待在一起?”
左丘藍嵐本是傷痛怨恨的俏顏,轉瞬變得羞紅,不敢抬眼瞧人。
“不錯。”
左丘白明緊接著又道:“必是濉宗和天琊嶺的人偷襲為之,只恨我逝靈人皮破碎,不然就算斷了一條腿,也定不會遭此暗算。”
左丘停道:“可是,你們被安全送下山,且身上的仙壤和異藥都不曾丟失。”
左丘藍嵐道:“定是司馬覃救了我們,他……他戰力恐怕不輸白明師兄,而且養有七只奇蟲,濉宗和天琊嶺之人惹上他,便是找死之舉。假以時日,南境年輕一代武道之林,必有他赫赫聲名。”
左丘停詫異的看向左丘藍嵐,覺得二人必然隱瞞了一些事,笑道:“他這么強嗎?藍嵐姐還鮮少將一個年輕男子推崇至這般高度。”
左丘藍嵐不吝贊美之詞:“修為戰力倒是其次,而是此人極具人格魅力,心智品格世間罕見。否則,我們二人何以能活著下山?白明師兄,對吧?”
左丘白明并不知道自己暈厥后發生了什么事,甚至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那七只奇蟲打暈。
誰知道,在山上時,他們二人是不是已經有什么茍且?
他道:“公子,仙霞云霧已經退散,但司馬覃卻沒有下山。我猜他已經從別的方位離開,從三陳宮和棺山那些武修手中奪取到的大量染霞異藥和金泉,必被他私吞囊中。”
左丘白明并不知道,濉宗和天琊嶺也遭伏擊,全軍覆沒。
左丘藍嵐道:“司馬覃或許是遭遇了兇險。”
左丘白明冷笑:“若是他將我們送下山,為何不同我們一起回營地?擺明就是想私吞寶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