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中,是一具被剝掉了人皮的血淋淋身體,像一團爛肉般卷縮在箱中,頭光禿禿的沒有頭發,整個頭皮都被剝去。
箱中,滲了很多的血。
耳朵血糊糊的,眼球被挖去,視覺和聽覺盡失。
但她還活著。
感知到鐵箱被打開,她驚恐和慌亂,拼命的蜷縮,但沒有皮膚的血肉,在蜷縮摩擦中是那么的疼痛。
李唯一雙手將金屬箱體的邊緣,抓得幾乎變形,使用念力溫聲告知于她:“莊玥,是我……司馬覃……不,李唯一,我是李唯一,不要怕……不要怕……”
卷縮在箱中的莊玥,短暫的安靜,緩緩抬起頭來,繼而嗚咽的哭泣。
修為再高,也只是一個年輕女子,必有心靈脆弱的一面。
哪怕只是看到一個陌生人,如此慘烈的模樣,李唯一也絕不可能無動于衷。與莊玥,談不上多深的交情,但對一個沖自己笑過的女孩,李唯一怎么可能不憐憫和同情?
李唯一釋放出一縷縷靈光,編織在她身上,猶如一層皮膚,散發微涼的溫度,減輕她的痛苦。
“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李唯一不吝溫柔,將隱十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內隔靈光。
莊玥將一切講出后,李唯一使用念力將她催眠,安靜的睡去。
打開門,李唯一走出去,迎向等在外面的三位隱人投來的目光:“她是鸞臺天使姜寧的人,是被燼靈中的一位高手擒拿,剝走了皮,大概率是想化為她的模樣,前去對付姜寧。”
隱十是女子,很能共情,冷道:“太殘忍了!比剝光一個女子的衣服,還要殘忍十倍。精神上的尊嚴喪失,和肉身上的痛苦,疊加在了一起。”
隱九道:“對燼靈而言,這并不是什么殘忍的事,就像人類剝去動物的皮,食其血肉一般。”
“或許這次前來丘州的年輕高手,有不少都已被剝了人皮,換了內在本質。”隱十一心顫的說道。
李唯一道:“那場圍獵的戰斗,是昨天黎明時分爆發。姜寧、隱十三、莊玥遭到燼靈、夜城、棺山,還有陳文武他們的圍攻。”
“莊玥與他們失散,遭到擒拿。”
“她說,她被剝去人皮前,聽到有人對話。姜寧應該是催動百字經文法器玉舟,帶著隱十三逃走了,但以她的修為,駕馭玉舟飛行,最多飛出去五百里,法氣就會耗盡。”
“我的看法是,朝廷中人與各路義軍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會管。但十三師兄,是我九黎隱門的人,他的生死,我非管不可。”
“你們三位怎么說?”
隱九做思考狀,半晌后:“此事你就不要管了,趕緊和黎菱前往州城,那邊要安全得多。老十三,我們三人自會想辦法營救!”
隱十道:“我先派人去打探消息,看看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李唯一,你放心便是,我們隱人雖然都是同批中唯一活下來的狠角色,但對隱人師兄弟絕不會冷血。”
隱十離開后,隱九也迅速離開。
隱十一道:“他們兩個就是這樣,實力強大,所以極有主見,你想號令他們,我估摸著至少再等三年。你的修煉速度太快了!”
“對了,那女子,你打算怎么辦?幫她奪回人皮,還是趕緊送醫?要不飲古仙巨獸的血吧,蛻變畸人種也挺好,就是眼球被挖走了,這很不好辦……皮膚漲回來要容易得多……”
“幫我盯著她。”
李唯一深切意識到敵人的兇殘,返回云闕,準備將黎菱帶在身邊。
真遇到兇險,可及時將她接進血泥空間。
剛剛來到云闕外面,還沒有走進去,便看見站在燈籠陰影中的持扇身影,像是已經等了一會兒。
李唯一神色一動,向他走去。
左丘停依舊是龍庭的面貌,但變化得更加惟妙惟肖了一些,臉色凝沉,心事重重:“你闖彌天大禍了,你知道你招惹上了何等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