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
東城,雷池齋。
這座荒廢百年的,占地數十畝的古齋堂,建在城中一座松柏遍植的矮丘上,雖已破敗,但視野闊遠。是陸蒼生來了丘州州城后,花重金買下。
以雷海之水,灌滿齋中三畝池塘。
又以雷池為中心,布置出一座九層陣塔,做為雷霄宗年輕武修們在東城的根基之地。
各方勢力皆將潛龍燈會的一切事宜,全權交給年輕一代的領袖負責,如何布置結盟于誰,皆不插手。
渡厄觀在尋找匡扶天下的潛龍。
各方勢力的老輩人物,又何嘗不想看看,己方培養出來的年輕天驕,到底是什么成色?
做為雷霄宗千年一出的奇才,陸蒼生深刻明白一個道理。做任何事,都必須先想好退路,進取前必先得有自保之力,有萬全準備再謀其事,方可立于不敗之地,
雷池齋,就是他為迎接潛龍燈會,建立的自保之地。
“放我進去,你們敢攔我……”
陸文生冷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與看守雷池的雷霄宗弟子發生爭執。
在雷池水面打坐的陸蒼生,心緒難寧,睜開雙目,長嘆一聲:“讓他進來吧!”
陸文生來到雷池畔,注視一步步踏水走向岸邊的陸蒼生,整理情緒后,盡量平靜的道:“蒼生,再借我二十萬枚涌泉幣,這一次我一定可以全部贏回來!”
陸蒼生所有的耐心皆在這幾日被耗盡:“還要打?已經輸了三場,還沒有看清楚,別人戰力遠在你之上,一直在戲弄你們。”
“不!三次交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戰力層次,的確很強,我不是對手,但我已經不抱戰勝他的心態了!我很清醒,我有自知……”陸文生道。
不等他說完,陸蒼生呵斥一聲:“哥,身在山中,你看不見山的。這三場你輸了法器戰衣,輸了天雷刀,所有修煉資源全部都抵押了出去,還在千里山借了二十萬枚涌泉幣吧?你不能再去打擂臺了,你打不過的。”
這幾日,陸文生變得很敏感,被陸蒼生的話氣得顫抖,怒吼:“我沒想過要打贏!五招,我只需接他五招,就能將之前輸的全部贏回來。我乃九泉純仙體,十八道雷殛陣加身,同境界連他五招都接不住?”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贏不了!”
陸蒼生以肯定的語氣,又道:“我去看過幾場,那李唯一雖然境界還低,但武學造詣勝你不知多少倍,一直在藏拙,根本沒有露真本事。同境界,我都不一定是他對手。你借我的二十六萬枚涌泉幣,我就當你拿去修煉花費掉了,不必還。你在千里山借的,我也可以幫你還,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再去打擂臺……”
“不用你可憐我!”
陸文生受了巨大刺激一般:“我知道,你壓根就瞧不上我,跟宗門內其他人一樣。你是天才,我就是個廢物唄!可我也是天才啊,我只是不如你而已,沒錯,十招,我是接不住,但五招我一定接得住。”
“蒼生……弟……大師兄,你借我涌泉幣,求求你了,讓我再打最后一次,我保證,絕對是最后一次,我以爹娘的在天之靈立誓。”
“不把失去的贏回來,我會死的,我哪有臉活在這世上?宗門中的那些人,全都在背地里笑話我,我必須證明我自己,不然……我只能去死了!”
說到最后,陸文生身體逐漸矮下去,要給陸蒼生跪下。
陸蒼生可以對任何人心狠手辣,唯獨對這位哥哥有最大的容忍。他深吸一口氣,眼中寒意閃過,繼而快速變成微笑,雙手將陸文生攙扶起來:“最后一次?”
陸文生破涕而笑,感動道:“爹娘死得早,我們兄弟相依為命。蒼生,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死活!最后一次,我一定贏五倍涌泉幣回來。”
陸蒼生從界袋,取出一支長方形藥匣,遞過去:“這株一千六百年年份的黑龍草,是我在東海海底采摘,價值差不多二十萬枚涌泉幣。”
“蒼生,你太好了,放心,這一次我一定贏!”
陸文生抱著藥匣喜笑顏開的快速離去。
秦芊從門外走進來,目送陸文生離去,又看向雷池畔陸蒼生陰沉的臉色和滿目殺意。
她道:“陸大哥以前絕不是這種癲狂敏感的狀態,是一個極冷靜,極克制的人,都怪那李唯一。我去殺了他!”
她是修煉第六海的純仙體,自然有殺李唯一的底氣。
陸蒼生凝視雷池:“一枚棋子罷了!我們真正應該思考的是,左丘停將這枚棋子推出來做什么?”
秦芊道:“有消息稱,李唯一是蒼黎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