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眉頭微蹙,但瞬即展開,淡淡道:“你還有一刻鐘考慮!再過一刻鐘,就離玄天石壁很近,街道上人一旦多起來,我們就都沒得選了。”
李唯一當然不想走,更不想被姜寧裹挾,加入朝廷。
朝廷中,幾乎全是閹官。又有鸞臺天使不得與男子共處一室的變態規定,可見絕不是什么善地。
更重要的是,朝廷的確已經四面楚歌,誰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想到此處。
李唯一腦海中靈光一閃,瞬間理清一切,身體放松下來,笑道:“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么?”姜寧不解。
李唯一道:“潛龍燈會在即,你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來見我,可見是有必須見我的理由。今晚不見,或許明天一切就為時已晚?”
“繼續說。”姜寧道。
李唯一道:“天下皆知,渡厄觀在丘州州城舉辦潛龍燈會,是為左丘門庭造勢。朝廷年輕一代的武修大批趕來,不是來給左丘門庭捧場,而是來打垮左丘門庭。”
“我大膽猜測,今夜子時一過,潛龍燈會正式開始后,朝廷年輕一代的武修就會對左丘門庭和九黎族動手。而且,一定是風卷殘云一般的凌厲手段,明天天亮,或許就是滿街死尸,血流成河。”
見姜寧沒有立即反駁。
李唯一知道自己猜對了,頓時頭皮發麻,滿背冷汗。
也終于明白姜寧先前那句“二宮主來了”的含金量,代表著朝廷根本不怕左丘門庭翻臉,朝廷年輕一代可以放手去干。
李唯一問道:“是二宮主的命令?還是葛仙童的策略?”
姜寧不答,幽嘆道:“你現在真的只有兩條路可以選了!我來幫你選一條?”
“不,我有第三條路。”
李唯一道:“今夜朝廷年輕一代若選擇血洗左丘門庭和九黎族,必是大錯特錯,你們所有參加潛龍燈會的朝廷年輕武修,都將萬劫不復。”
字字鏗鏘,如錘砸入姜寧腦海。
她道:“你莫非是想告訴我,這里是左丘門庭的地盤,左丘門庭的五海境武修遠比別的勢力多,我們不是對手?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在五海境,人海戰術有用!哪怕是對我,對東龍西豬、南虎北劍級數的高手,皆是有用,會被人海堆死。”
“但葛仙童和鸞生麟幼那種級數的人物,五海境武修再多,也能殺穿,人海戰術對他們沒有用。”
李唯一沒見過葛仙童和鸞生麟幼與人動手,不知道他們的戰力高低,但相信姜寧的判斷。
他道:“葛仙童再強,也一定會受傷。你覺得蒼黎、左丘停,他們這種級數的人物,在拼死的情況下,真的傷不了葛仙童?”
“葛仙童受傷,就是鸞生麟幼殺他的時候。”
“姜寧,你們犯了一個一葉障目的致命錯誤!你們以為,渡厄觀選擇左丘門庭,會讓左丘門庭成為眾矢之的。”
“但真正的眾矢之的,從來都是你們朝廷。”
“你們強大的外表,的確能夠唬住人,葛仙童更是有天下第一之稱。但天下第一若是受傷,強大的外表若出現傷口,立即就會引來無數的捕食者,遭到所有勢力的圍攻。”
“那時,你們拿什么擋鸞生麟幼?”
姜寧雖戴著面紗,眼神寧靜,但驚濤駭浪般的情緒,卻跟隨她飽滿酥峰一起微微起伏,顯然內心并非平湖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