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武,我很熟悉,他在后車。與他同在車上的那道綿長的呼吸,十成十是花羽子。”
李唯一道:“那就只需要考慮第二件事。攻擊陣法,若沒有傷到花羽子該怎么辦?”
楊青溪沉默。
畢竟這具棺槨上的攻擊陣法是一次性的,沒有人啟動過,只能對威力進行大概判斷。能不能跨越兩丈,傷到花羽子那種級數的高手,是個未知數。
李唯一道:“我來做決定吧!若沒有傷到花羽子,我們出棺后,立即使用水遁逃走,不可有半分奢望。”
“若傷到了他,那么我們出棺后的第一招,是殺死他的最好機會。他扛住了第一招,就有機會釋放戰法意念和百字經文法器,難度將大增。”
“最多五招五招若不能殺敵奏效,必須退走,不可戀戰。”
楊青溪在李唯一身上感受到強烈的殺意,頗為詫異:“我拼命,有理由。你似乎對殺花羽子也有執念……”
李唯一腦海中,浮現出隱十、隱十五、隱十六的慘狀:“我只是想,送鸞生麟幼一份大禮。免得潛龍燈會后,他回了極西灰燼地域,我還要萬里迢迢去找他。”
這小子……
倒是一個狠角色。
……
如楊青溪所料,極西灰燼地域的三輛車,走的是玉離大街。
夜幕降臨,天氣惡劣。
十丈寬的街道上,積雪三尺厚,寒風凄嘯,行人絕跡。
三輛車破雪前行,速度不慢。
中間那輛車上,一位年輕的大念師女子在駕車,另一位男性大念師守在車內。
車內那具血泥棺槨,被法器鎖鏈一圈圈捆縛,又布置有陣法壓制,以防楊青溪未死,突然從里面逃出。
“別那么神情緊繃!楊大小姐逃進去后,就接連遭受重擊,哪怕是鐵人,也被震碎在里面。”駕車的大念師,如此輕笑一聲。
一只色彩斑斕的蜂鳥,飛進后面那輛車,落到花羽子肩頭,發出奇異的鳥叫。
做為擁有古仙巨獸六彩孔雀血脈的花羽子,能夠聽懂鳥語。
“唐晚秋還是沉不住氣了,掌握了九黎族這張牌,讓他太過膨脹,竟然直接對葛仙童出手。”花羽子笑道。
陳文武問道:“蒼黎、黎九斧、黎菱,戰力可都相當了得,再加上雪劍唐庭的一眾傳承者強者,葛仙童也要葬送吧?”
“除夕夜那一戰已充分說明,潛龍燈會的爭逐,不是單純靠武力就能打穿。”花羽子道。
陳文武道:“雪劍唐庭失敗了?”
花羽子臉上的面具是液態,一直在流動,變換各種形狀,笑道:“唐晚秋太低估葛仙童,不僅算計失敗,撲了一個空。還反被葛仙童偷了家,損失慘重,據說搶走了好些龍種票和龍骨票。”
陳文武自然也跟著笑了笑:“葛仙童能如此無后顧之憂的自由行動,打法讓人捉摸不透,乃因有姜寧坐鎮州牧府,看守長生丹票,穩住朝廷大本營。就像花大人之于幼尊,一攻一守,或分戰兩地。其余高手,皆沒有花大人這樣獨當一面的超凡能力。”
“反觀那唐晚秋,就缺這樣一位頂級的二號人物,所以才有今日之敗。”
花羽子推開車門寒風呼嘯而進。
前方,五心橋上一只只石首頭上的燈光,已是出現在視野中。
五心橋是一座能容兩車并行,長達二十丈的石橋。石橋兩旁的欄桿上,雕琢有石獸三十四只,頭頂是方形的玉石燈罩。
遠遠望去,橋上橋下皆明黃色燈光,倒影成趣。
花羽子道:“過了這座橋,就進入西城,到時候再用重器破棺。無論怎么說,楊青溪那張龍種票,必須奪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