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投降的選擇,其中一些人,肯定會非常心動。
左丘紅婷戴著木雕面具,身穿青衣道袍,全身皆被血染。昨夜以一敵二,攔截葛仙童和鸞生麟幼,她也受了不輕的傷勢。
但面具下,她眼神仍舊銳利,沒有一絲頹喪。
走到蒼黎和朱一白的旁邊,她英秀挺拔似一桿戰旗,站在府墻上,與遠處坐在街道中心的鸞生麟幼對視,低聲問道:“與我合作,你二人可有后悔?”
朱一白擺大字一般的躺在地上,眼皮都不想動一下:“后悔什么啊,潛龍燈會就是天下局勢的一場演練。若是我們敗了,至少是幫朱門蹚出了一條錯誤的路,說明與左丘門庭合作,很可能是一條死路。挺好的,有價值。”
蒼黎道:“后不后悔,九黎族和左丘門庭也早在一條船上。極西灰燼地域來勢洶洶,朝廷自顧不暇,若拿不到渡厄觀的支持,南境和西境怎么擋?這不是個人戰,是天下事!”
左丘紅婷笑道:“你們二位能夠跳出潛龍燈會的格局,看到天下形勢,這才是真正傳承者該有的眼界。其實諸位大可不必如此喪氣,按照五大勢力的實力,他們聯手之下,我們本該死在昨夜。為何我們現在仍然活著?”
許多道目光,向她投望過去。
左丘紅婷精神氣十足:“因為五大勢力不可能精誠合作,昨夜根本沒有停止暗斗,十成力量能發揮出六七成就不錯了!”
“陸蒼生和龍殿到現在,都還沒有趕來北城,說明他們還沒有拔掉我們在南城的所有據點。”
蒼黎搖頭:“不應該啊,以雷霄宗和龍門的實力,早該清理干凈南城了才對。”
左丘紅婷道:“所以,南城必定出了變數……咦……李唯一……”
黎菱、蒼黎立即站起身,沿左丘紅婷的目光,向遠處望去。
十里外,內城的城墻上。
李唯一站在高聳的城樓之巔,嘴里發出三聲長嘯后,閃身消失不見。
朝廷和極西灰燼地域的陣營中,沖出數位高手,追趕而去。
蒼黎感到困惑:“他這什么意思?就算引走了幾位高手,也無法改變大局,而且將自己置于了危險之中。”
左丘紅婷面具下的眼眸閃爍異彩:“李唯一這家伙可不是一個冒失鬼,這么做必有深意。”
“就算再有深意,面對葛仙童和鸞生麟幼,那也是死路一條。”朱一白道。
左丘紅婷不這么認為,忽而心中一動:“我明白了!他剛才站立的方位,正對朝廷武修所在的區域,或許是在告訴我們,從這個方向突圍。”
朱一白坐起來:“對上葛仙童和臣子良?我寧愿打唐晚秋。”
黎菱道:“我覺得,紅姐的分析有理。李唯一絕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那里長嘯三聲,肯定是在向我們傳遞信息,欲與我們里應外合。”
左丘紅婷突然輕笑起來:“我知道怎么破局了!朝廷除了州牧府,最大的據點在哪里?”
“自然是位于南城的侍從殿。”蒼黎道。
左丘紅婷道:“要破局,必須先打破現在城中的勢力平衡。朝廷和極西灰燼地域太強大了,只有將他們其中一個勢力打殘,讓另一方看到除掉最大競爭對手的機會,左丘門庭才能擺脫被圍攻的死局。”
朱一白大喜:“你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價,重創朝廷再攻下侍從殿。讓鸞生麟幼看到,收拾朝廷這個最大對手的機會?”
左丘藍城道:“這太難了吧?我們能不能殺出包圍圈,尚是未知數。然后,還要以疲憊之師,攻打侍從殿,任何一步都難如登天。而且就算成功了,也是給鸞生麟幼做嫁衣。”
“是很難,但這是我們唯一改寫戰局的機會。只有讓現有的勢力平衡崩潰,讓鸞生麟幼和朝廷打起來,我們才有一線生機。”
左丘紅婷道:“就這么決定了!眼下,我們只能選擇相信李唯一。他既然長嘯了三聲……通知所有人,趕緊修整療養,三刻鐘后,從朝廷方向殺出去。生死勝負,在此一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