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道:“我可對天發誓,也就在你面前,可以肆無忌憚的瞎說。因為,我至今仍把你當成兄弟,在你面前,完全沒必要去偽裝和收斂,可以嬉笑怒罵,也可玩笑調侃。換做是姜寧,我肯定規規矩矩的,頂多跟她互罵幾句,哪敢這般調戲于她?”
“是啊,一直做兄弟多好!”
左丘紅婷感嘆一聲,繼而道:“天下亂局不可避免,麒麟奘的歸來,讓動亂和危險進一步升級,局勢將變得更加復雜。”
“左丘門庭想要奪取天下,就必須拿到渡厄觀的支持。”
“李唯一,你我訂婚,我不知道你是真愿意,還是被迫愿意。但你放心,也就這幾年的事而已,天下不會一直動亂下去。”
“待左丘門庭一統二十八州后,你隨時可以來退婚。你若不想退婚,等到天下安定,我們也完全可以結為道侶,真正的完婚。”
她繼續道:“站在兄弟的角度,其實若能借此機會,讓你與姜寧斷了聯系反而是一件好事。”
“沒有見過你這種棒打鴛鴦的兄弟!不,現在應該稱呼你一聲未婚妻……頭疼,真的沒辦法以平常心面對你了……”李唯一揉太陽穴,這未婚妻來得太突然。
左丘停與左丘紅婷,全然就是兩種性格。
此刻的她,正如她自己對自己的評價“外熱內冷”。恢復真容后,是真的清冷至極,不茍言笑,靜若幽蘭,渾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場。
左丘紅婷道:“站在未婚妻的立場,我更會阻止你們兩個。”
李唯一收斂笑容:“你的意思是,哪怕麒麟奘歸來,妖族勢大,人族各大勢力仍舊不能鐵板一塊?與朝廷的矛盾,無法化解?”
“為什么?還有什么比妖族的威脅更大?”
想到了什么,李唯一道:“難道是因為小田令?到底什么是小田令?大家好像都對此諱莫如深,提都不敢提的模樣。”
他只聽隱二十四說過,“小田令”似乎就是字面意思。
左丘紅婷眼神幽邃,思緒飄回十四年前:“殺字取其下,男字取其上,是為小田。”
“殺男令?”
李唯一驚得頭皮發麻。
瞬間明白,為何滿天下都是義軍,為何義軍和朝廷的矛盾無法調和,為何大家都說大宮主瘋了……這絕對是瘋了,而且瘋得不輕。
難怪朝廷那么強大的實力,卻只能控制住八州。
難怪姜寧那樣的朝廷核心成員,都曾直言大宮主變得黑暗和偏執,迷失自我,陷入內心漩渦,鑄成大錯。
難怪那些人族勢力寧愿投靠妖族。
左丘紅婷道:“客觀上來說,千年前,大宮主的確是為凌霄生境殺出了一片天,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二十八州。”
“千年來,她也的確勵精圖治、愛民如子,這些天下人能感受到。”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先是尋到上古傳說中的子母泉,后又鼓勵大規模種植仁稻。到十四年前,小田令終于頒布。”
“凌霄城是最先遭受禍患的,凡是不愿被閹割者,皆要殺死。一夜風云變,逝者不計其數。當然順從者,也是不計其數,閹官和閹人就這般大規模誕生。”
“幸好大宮主頒布此令后,便似乎是出了大問題,鎖宮不出,至今也未露面。”